第 11 章·黑潮,与灰蛊
白色研究员制服的女子站在一片黑色的汪羊当中，若一只亭亭独立的白鹤。
这处要塞核心的大门紧闭着，将通道外正不断流淌来的黑色液体给挡在外边。通道的地面正积攒起越来越多的液体，从一开始的粘住脚底，如今已经能够没过脚背，它们从那些蔓延过来的管子里不断地向外渗透，样子看起来十分像石油，还是水油混合，在一层白色的黏液中涌动着黑色的浓稠状物质——在流过地面时这液体就好像真的是人畜无害的液体，可是一旦感知到运动状态的物体时，这些东西就好像被激活了一般一拥而上，它们内生自带一股力量来支持其蛇一样蠕动爬行，约束住对方后，黑色的物质就会大量吸收白色液体让自身凝固硬化，并呈现出大量增殖的行为。在这种机制下，刚刚还运作良好的防御阵地在顷刻间便偃旗息鼓。
这里变成了一个怪异的珊瑚林，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珊瑚都屹立在这里。刚刚还在激烈开火的装甲车炮塔被从支架开始被包裹，珊瑚最终堵住了机炮的枪口并爬进了枪管，在炸膛的同时毁掉了内部的超导线圈——装甲车后面，成群的泰机器人化作的珊瑚由于密集还长在了一起，并没有遵循人形而是变成了膨大的怪石，在通道的灯光下还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当它们覆盖一切后，如果不说，没有人能认出这里并非是一处海底景观。
这些石头内部还不断传来机械运作的嘶鸣，就算强力如电池关节和纳米肌肉也都无法崩裂这些珊瑚。程序发出的警告显示内部的单位还在运作，电子音隔着厚厚的珊瑚层显得瓮声瓮气，这些珊瑚是困住了它们但没有产生外生的力挤压内部——而一旦凝结成功后黑色的物质就完成了转化，不再具备活性，所以理论上，只要剥开这层外壳就能再把内部的东西给放出来。
但，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女士，快离开！”
从大门上的摄像头配套的扩音器里，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危险，那些东西会把人整个吞噬，快离开那个位置！”
在这大门的后面，因中士及时的警告从而紧急从侧门逃脱的数名卫军士兵正与听到支援请求赶来的其他部队人员刚刚集合到一起，场面十分凌乱。人员与机器人集结在门后，见识到了“黑潮”的士兵努力向支援部队解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作为证据，他们带进来的几名遭到侵蚀，但在同伴的救助下惊险逃脱进来的战士或小半或大半身子都被困在了珊瑚中，如今有人正在用军刀甚至工程切割机来试图把内部的人给解救出来——而就在这时，有士兵惊讶地发现他们关闭的大门外居然还有人！
“她是谁？我们刚才怎么没见到她？”
有人醒悟过来：“侧门，侧门的疏散通道！那里不是e队在驻守吗，他们人呢？”
“身份识别显示是工研部，该死，是个科学家，我们不能把她丢在外面！”
在这样一片焦急中，支援队伍里赶来的一名少尉也接入了门禁系统，看到了门外的景色。有勇敢的士兵自告奋勇去查看侧门，并将人救回来，但却被少尉喝令住——
“不准动！任何开门的行为都可能把这些东西放进来，我们的责任是守住核心，谁在外面都不能去救！”
新兵着急地都要哭出来了：“可是，中士还在外面，他们可能也还没死...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我会想办法的。”军官看着通道内不断蔓延过来的触须以及越积越厚的黑色溶液，咬咬牙压低了声音，“防御指挥部！我请求征调一支生化应对单位以及20支喷火器支援，坐标为第三区间，常规武器无法应对新出现的威胁——什么，其他各处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就在这时，紧盯着门外的士兵突然发来惊呼，这吸引少尉将注意力投入过去，而当他一睹画面时军官不由得身躯一震。
“防御指挥部，我请求核查一个人的身份！女性，工研部身份，拥有大门的控制权限...不，不是这个，长官，我们这边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他看着画面，好一下才组织起语言。
“现在不是黑潮了，是，是...灰潮！”
如何才能做到呢？
银发的女子像个幽灵一样行走在这黑色的汪羊中，这周围的溶液没过她高跟鞋上的脚踝，如浪花一般轻轻拍向她的小腿。黑色物质感应到了她的运动，因而无风起浪地涌过来缠住她的腿脚，粘液若蛇一样攀附上女子腿上的靴子并一圈一圈环绕着往上蠕动，它们漫过腿部外层的连体服，这修长纤细的双腿被染上一层黑色，它往上超过膝盖，侵染上大腿，并缓慢地往腿根蔓去——就连女子这时也无法再迈开步子，不出意外粘液就会没过她全身，随后也和屹立在此地的那些珊瑚石一样困死在这里
但，这些黑色液体还未覆盖完大腿，便卡在腿根前无法再进一步。尽管下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黑色物质在往上爬，但看起来只是为这位女性的研究员裹上了一层活体腿袜。这一切都发生地很快，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些刚刚攀附上去的黑色物质便迅速地剥落了下来，也连同女士腿上的连体服...或者说，这位女士从来就没没有穿过衣服，只是这些物质让她剥去了表面的伪装——那双纤长的双腿在剥落的部位显现出了一股类金属的银灰色，从大腿到脚底的高跟靴，那也不是靴子，只是高跟鞋造型的银色物质，反射着通道内的光线如同白银般闪耀。
女士再度迈步向前，随着她的每一步都在黑色的溶液表面溅起了一圈银色的涟漪。在这汪羊之中女士的脚好似一根着色的画笔，只是它每一次对地面的触碰释放的是银灰色的墨水，一步一步，这银色涟漪与黑色黏液彼此间就好像在缠斗撕咬一样翻涌了起来，而她全然不顾，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被凝结的珊瑚边，然后捏起了拳头举在肩旁——
这只手，与女士的腿一样白皙修长，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出现在黑白琴键与光影舞台上的。当她举起拳头时，样子也不是正确的姿势，在一众职业军人面前更是显得好笑了，可是下一瞬间，高清摄像机后那些接受过动态视力强化的士兵都感觉眼前一闪，那拳头已经轰击到了他们使用等离子焊切机都只能慢慢割的坚硬珊瑚上，隔着厚重的大门人们也都能感受到一股剧烈的震颤。而画面中，一大块珊瑚被这超音速的一拳给震得粉碎，但连同内部一台泰机器人也一起砸了个稀巴烂。“厚礼谢特！”少尉原地跳了起来，“这是个什么怪物！”
“长官，她向中士他们走过去了！不，噢我的天呐——”
女士大步向前，在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珊瑚碎片。这些彩色的物质极不规整，而且尖锐如刀，深深刺入了女士的手掌——但她浑然不觉，手掌一点点用力把石块捏成了碎末，看起来并不难，可是一块崩飞的碎片打在合金的墙面上，却发出了尖锐的金铁之声。
在伊蕾娜的手掌里，一部分珊瑚粉末正在被从她掌心流淌出来的流体给吞没，在肉眼所无法看见的微观世界，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动态纳米晶格正一拥而上把这些物质从分子结构上拆个七零八落，如果不是这些纳米机器人扯不动强力，恐怕原子也要被咬下来。被拆下来的分子被重组成新的，伊蕾娜的小纳米机器人，而在这地上也在发生另外一种类似的战斗。
从伊蕾娜脚边流淌出去的纳米流体正在向外星纳米机器人发动猛攻，双方都是类似尺度的构造物，一个是由一个单独意志遥控的动态晶格，而另一个是根据底层程序设计，类干细胞结构拥有分化能力的有机纳米，双方一接触就好像雄狮进了羊圈，伊蕾娜的机器人凶狠地冲上去把这些迟钝的，只按照既定程序做反应的东西撕成碎片，然后又重新组装成和自己一样的灰蛊——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以分子建构为原理的伊蕾娜机器人在根底上是不受控制的，几近完美的冯诺依曼机器，对方的物质与能量为自己所使用，让一边的厮杀变成了一场增殖的感染。在这铺满黑潮的地面，银色流体从一开始的伊蕾娜高跟鞋的脚印，变成了一团向四周扩散的墨水团，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成燎原之势。
这些珊瑚的表面硬度能够达到7.5，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工业材料，同时，其微观层面的六边形结构形成了对冲击力的极大抗性。虽然在磐石这样的超密度材料面前还不够看，但以自己的分析，转化成这种珊瑚只是这些物质的功能之一，外星人的船只内全都是这种纳米机器人，它们的飞船乃至建筑可能都是这种材料制作的，嗯，还有通道那头正在涌过来的机甲——虽然伊蕾娜并不想承认，但这种定向转化的效率，比起她的纳米建构在效率上要快得多，但也仅限于此了。
吞噬，分析，再重组，这就是她的能力，也许在曾经的某一个阶段，这位女士只懂得第一点，但如今伊蕾娜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后两点的重要性——这些外星材料给了她不少启发。灵感，正在她那串联在整个纳米身躯里的精神网络里飞速地成型，来到这里虽然表面上是要她发挥自己能力的第一点，不过就像这些“固形体”技术一样，今日所获的一切收获都将属于银龙女士，龙喜欢财富，而伊蕾娜看来，一如恩斯格博士给她上的第一堂课，知识是这世间最保值的财富。
这种类珊瑚材料凝结的速度快过速干水泥，而硬度胜过钢铁，抗冲击性胜过花岗岩，而质量却没有明显增加，舰队报告的敌船的快速修复能力看来就是此物。如果稍加处理，这将成为一种极为廉价高效的建材。伊蕾娜有信心搞定，只是在分析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来这里的首要目的。
女子一个箭步向上，一巴掌拍在个个珊瑚石的高处。手掌推击的爆发性力量轰碎了外层，弯钩似的手指卡住岩石表面的同时，一连串的纳米丝线钻进缝隙并随着她的拉扯扳下一大块，露出了里面人员的头盔。在扯下的瞬间，她就听到了一声获救的深呼吸，气息悠长，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氧气吸进去。
一个，又一个，女子的速度在镜头上快得令人应接不暇，她似乎能分辨出哪些里面有人，几乎每一个在获救后都在拼命喘气，肺出血令人咳嗽不止，而死里逃生更是令最坚强的汉子也不禁涕泪横流，只是他们身体还被困在这珊瑚里，而这位神奇女士好像没有帮他们继续解围的意思。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地面翻涌的银色流体已经完全反推过了那些黑色物质，灰蛊铺平了这里的地面并蔓延到珊瑚石上，从脚跟开始厚厚的包裹物肉眼可见地融化。第一个士兵被解放时摔在了地上，灰蛊爬到他身上时他就和被黑潮覆盖时一样害怕，直到液体无视了他的盔甲而只是把身上残留的珊瑚吃掉。他在一片亮银色中站起，只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是活的，它在涌动，被承载的自己一动也不敢动，和其他所有获救的人一样，他们看着眼前这位面无表情的冰冷女士，一时间所有人都几乎忘了开口。
突然，女士略微抬头，然后手指轻轻按在耳边，一缕垂下的头发在士兵们眼前变成了一部小巧的通讯机，而她嗯了一声，是在和某个未知的存在通话：“嗯，15分钟？知道了，第三区间，我会把通道肃清。”
言罢，女士转过身来，既是看着这些士兵，也是看着摄像头后面的人：“愣着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出来，我要十五分钟内外面全部外星人都给肃清，你们也得给我发挥点作用！现在，你们都归我指挥！”
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的中士总觉得自己深受幻觉的困扰，但他却没有忘记现状，因而大喊了起来，指着女士身后，装甲车防线的上方——在伊蕾娜的头顶上，一台走卒机甲的头部越过报废的算计者盯着眼前的人类，机体中心的粒子炮微微亮起，令警告响彻士兵们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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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变成了一个怪异的珊瑚林，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珊瑚都屹立在这里。刚刚还在激烈开火的装甲车炮塔被从支架开始被包裹，珊瑚最终堵住了机炮的枪口并爬进了枪管，在炸膛的同时毁掉了内部的超导线圈——装甲车后面，成群的泰机器人化作的珊瑚由于密集还长在了一起，并没有遵循人形而是变成了膨大的怪石，在通道的灯光下还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当它们覆盖一切后，如果不说，没有人能认出这里并非是一处海底景观。
这些石头内部还不断传来机械运作的嘶鸣，就算强力如电池关节和纳米肌肉也都无法崩裂这些珊瑚。程序发出的警告显示内部的单位还在运作，电子音隔着厚厚的珊瑚层显得瓮声瓮气，这些珊瑚是困住了它们但没有产生外生的力挤压内部——而一旦凝结成功后黑色的物质就完成了转化，不再具备活性，所以理论上，只要剥开这层外壳就能再把内部的东西给放出来。
但，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女士，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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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黑潮了，是，是...灰潮！”
如何才能做到呢？
银发的女子像个幽灵一样行走在这黑色的汪羊中，这周围的溶液没过她高跟鞋上的脚踝，如浪花一般轻轻拍向她的小腿。黑色物质感应到了她的运动，因而无风起浪地涌过来缠住她的腿脚，粘液若蛇一样攀附上女子腿上的靴子并一圈一圈环绕着往上蠕动，它们漫过腿部外层的连体服，这修长纤细的双腿被染上一层黑色，它往上超过膝盖，侵染上大腿，并缓慢地往腿根蔓去——就连女子这时也无法再迈开步子，不出意外粘液就会没过她全身，随后也和屹立在此地的那些珊瑚石一样困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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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再度迈步向前，随着她的每一步都在黑色的溶液表面溅起了一圈银色的涟漪。在这汪羊之中女士的脚好似一根着色的画笔，只是它每一次对地面的触碰释放的是银灰色的墨水，一步一步，这银色涟漪与黑色黏液彼此间就好像在缠斗撕咬一样翻涌了起来，而她全然不顾，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被凝结的珊瑚边，然后捏起了拳头举在肩旁——
这只手，与女士的腿一样白皙修长，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出现在黑白琴键与光影舞台上的。当她举起拳头时，样子也不是正确的姿势，在一众职业军人面前更是显得好笑了，可是下一瞬间，高清摄像机后那些接受过动态视力强化的士兵都感觉眼前一闪，那拳头已经轰击到了他们使用等离子焊切机都只能慢慢割的坚硬珊瑚上，隔着厚重的大门人们也都能感受到一股剧烈的震颤。而画面中，一大块珊瑚被这超音速的一拳给震得粉碎，但连同内部一台泰机器人也一起砸了个稀巴烂。“厚礼谢特！”少尉原地跳了起来，“这是个什么怪物！”
“长官，她向中士他们走过去了！不，噢我的天呐——”
女士大步向前，在她的手里正捏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珊瑚碎片。这些彩色的物质极不规整，而且尖锐如刀，深深刺入了女士的手掌——但她浑然不觉，手掌一点点用力把石块捏成了碎末，看起来并不难，可是一块崩飞的碎片打在合金的墙面上，却发出了尖锐的金铁之声。
在伊蕾娜的手掌里，一部分珊瑚粉末正在被从她掌心流淌出来的流体给吞没，在肉眼所无法看见的微观世界，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动态纳米晶格正一拥而上把这些物质从分子结构上拆个七零八落，如果不是这些纳米机器人扯不动强力，恐怕原子也要被咬下来。被拆下来的分子被重组成新的，伊蕾娜的小纳米机器人，而在这地上也在发生另外一种类似的战斗。
从伊蕾娜脚边流淌出去的纳米流体正在向外星纳米机器人发动猛攻，双方都是类似尺度的构造物，一个是由一个单独意志遥控的动态晶格，而另一个是根据底层程序设计，类干细胞结构拥有分化能力的有机纳米，双方一接触就好像雄狮进了羊圈，伊蕾娜的机器人凶狠地冲上去把这些迟钝的，只按照既定程序做反应的东西撕成碎片，然后又重新组装成和自己一样的灰蛊——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以分子建构为原理的伊蕾娜机器人在根底上是不受控制的，几近完美的冯诺依曼机器，对方的物质与能量为自己所使用，让一边的厮杀变成了一场增殖的感染。在这铺满黑潮的地面，银色流体从一开始的伊蕾娜高跟鞋的脚印，变成了一团向四周扩散的墨水团，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成燎原之势。
这些珊瑚的表面硬度能够达到7.5，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工业材料，同时，其微观层面的六边形结构形成了对冲击力的极大抗性。虽然在磐石这样的超密度材料面前还不够看，但以自己的分析，转化成这种珊瑚只是这些物质的功能之一，外星人的船只内全都是这种纳米机器人，它们的飞船乃至建筑可能都是这种材料制作的，嗯，还有通道那头正在涌过来的机甲——虽然伊蕾娜并不想承认，但这种定向转化的效率，比起她的纳米建构在效率上要快得多，但也仅限于此了。
吞噬，分析，再重组，这就是她的能力，也许在曾经的某一个阶段，这位女士只懂得第一点，但如今伊蕾娜比任何人都更加理解后两点的重要性——这些外星材料给了她不少启发。灵感，正在她那串联在整个纳米身躯里的精神网络里飞速地成型，来到这里虽然表面上是要她发挥自己能力的第一点，不过就像这些“固形体”技术一样，今日所获的一切收获都将属于银龙女士，龙喜欢财富，而伊蕾娜看来，一如恩斯格博士给她上的第一堂课，知识是这世间最保值的财富。
这种类珊瑚材料凝结的速度快过速干水泥，而硬度胜过钢铁，抗冲击性胜过花岗岩，而质量却没有明显增加，舰队报告的敌船的快速修复能力看来就是此物。如果稍加处理，这将成为一种极为廉价高效的建材。伊蕾娜有信心搞定，只是在分析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来这里的首要目的。
女子一个箭步向上，一巴掌拍在个个珊瑚石的高处。手掌推击的爆发性力量轰碎了外层，弯钩似的手指卡住岩石表面的同时，一连串的纳米丝线钻进缝隙并随着她的拉扯扳下一大块，露出了里面人员的头盔。在扯下的瞬间，她就听到了一声获救的深呼吸，气息悠长，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氧气吸进去。
一个，又一个，女子的速度在镜头上快得令人应接不暇，她似乎能分辨出哪些里面有人，几乎每一个在获救后都在拼命喘气，肺出血令人咳嗽不止，而死里逃生更是令最坚强的汉子也不禁涕泪横流，只是他们身体还被困在这珊瑚里，而这位神奇女士好像没有帮他们继续解围的意思。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地面翻涌的银色流体已经完全反推过了那些黑色物质，灰蛊铺平了这里的地面并蔓延到珊瑚石上，从脚跟开始厚厚的包裹物肉眼可见地融化。第一个士兵被解放时摔在了地上，灰蛊爬到他身上时他就和被黑潮覆盖时一样害怕，直到液体无视了他的盔甲而只是把身上残留的珊瑚吃掉。他在一片亮银色中站起，只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是活的，它在涌动，被承载的自己一动也不敢动，和其他所有获救的人一样，他们看着眼前这位面无表情的冰冷女士，一时间所有人都几乎忘了开口。
突然，女士略微抬头，然后手指轻轻按在耳边，一缕垂下的头发在士兵们眼前变成了一部小巧的通讯机，而她嗯了一声，是在和某个未知的存在通话：“嗯，15分钟？知道了，第三区间，我会把通道肃清。”
言罢，女士转过身来，既是看着这些士兵，也是看着摄像头后面的人：“愣着干什么？快把门打开出来，我要十五分钟内外面全部外星人都给肃清，你们也得给我发挥点作用！现在，你们都归我指挥！”
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的中士总觉得自己深受幻觉的困扰，但他却没有忘记现状，因而大喊了起来，指着女士身后，装甲车防线的上方——在伊蕾娜的头顶上，一台走卒机甲的头部越过报废的算计者盯着眼前的人类，机体中心的粒子炮微微亮起，令警告响彻士兵们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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