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Chapter 3
泡萝卜条虽然好吃，但也架不住顿顿都吃，在徐宁快要彻底吃腻前，他们的行程终于从水上转到了陆地。
这次的落脚地是一座小城，里面住着几百户人家，徐宁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是下午，街上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们找了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徐宁几日未沾荤腥，双脚一踏上陆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对油水的渴望。
她听闻这家的招牌羊肉乃是一绝，期待万分，进屋随便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准备吃饭。
此时未到饭点，客人不多，徐宁他们便找了个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坐下。
徐劲飞常年在外，住店经验十足，早在他们订房时便点好了菜，只等他们下楼即可上菜。
几乎是坐下的一瞬间，店小二就把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这眼力见儿让徐宁不得不佩服。
桌子上最大的那个盆装的便是招牌羊肉，旁边一个小碟子里装着些细盐，想必是用来调味的。
徐宁学着徐劲飞用手拣起一块羊排，蘸点盐，送到嘴边，牙齿用力撕扯，颇有几分江湖侠气。
吃肉的姿势很豪迈，只是这羊肉的滋味不太美妙。
倒不是否定这种做法，徐宁以前去过内蒙古，那里最有名的手把羊肉就是清炖的，但羊肉的品质比起这个好得不是一星半点，更别提配上那特制的韭菜花酱了。
此地并非盛产羊肉，羊是最普通不过的品种，只用清水炖煮不但使羊肉变柴，还放大了羊肉特有的那股膻味。
可怜了徐宁，吃之前期待有多大，尝过后失望就有多大，她开始对他们口中的“美食”产生了怀疑，为自己挑剔的味蕾感到难过。
难得住进了客栈，接下来的条件可没这么好，徐宁默念三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定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补偿一下自己的胃。
她打算借用客栈的厨房，做一盘自己能够下咽的羊肉，否则白瞎了这些肉。
在徐宁的认知里，品质不好不是什么大问题，把东西做得难吃才是对食材最大的浪费。
徐劲飞倒不觉得这羊肉难吃，但徐宁开口了，他当然会满足妹妹的要求，立马放下手中的肉去和掌柜的商量。
他好说歹说，塞了一两银子，换来厨房一个灶台的一时辰使用权。
亲眼目睹这使用权来之不易，徐宁总算是发现了古代和现代的一个共同点——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一时辰的时间很充裕，但徐宁一刻也等不了，想尽快吃上自己做的红烧羊肉。
她去到厨房，里面的人纷纷侧目，最胖的那个想必就是掌勺的，看起来凶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问她：“你就是那个不满意我做的菜的小丫头片子？”
不过徐宁倒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好歹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屏幕后面盯着她的眼睛比这儿多得多，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还真应付不来。
她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借给她的那个灶台前。
众人见状，自感没趣，重新开始忙活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徐宁先将带皮羊肉改刀成方块状，冷水下锅，放入大葱、姜片和一点点黄酒去腥，水开煮出血沫，捞起羊肉清洗干净备用，然后起锅烧油，下入糖霜，小火炒至焦黄后倒入羊肉快速翻炒。
厨房里的香料不多，只有桂皮、陈皮和香叶，她把能找到的都放下去了。
炒了一会儿，她下入姜块和整颗的大蒜，加水没过羊肉，又放入几块糖霜和豆酱，等水开后转小火炖煮。
一般这种时候徐宁都会放点萝卜一起炖，但她最近实在是不想吃萝卜了。
炖羊肉期间，徐宁回房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受不了炒完菜后身上的那股油烟味儿。
待她走下楼梯，准备去找徐劲飞，发现他们的位置上多了三位公子。
寒玉是个眼尖的，看到徐宁立马悄悄走过去，轻声说道：“小姐，五皇子和两位公子外出办事，碰巧和咱们遇上了。”
徐宁心下了然，暗示寒玉不要声张，自己偷偷溜回房间化妆。
庆国民风开放，女子虽鲜少出门，但出门不用掩面，也可以和男子同桌而食，这种时候化妆就显得尤为重要。
徐宁底子好，又不想被徐劲飞看出自己是特地打扮过的，于是打算画个裸妆。
古代的化妆品比不得现代，用惯了粉底液的徐宁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妆粉抹在脸上，并不断用手指轻点，力求妆面干净清爽，衣领以上的皮肤也全部被她照顾到了，避免和脸有色差。
她的眉毛生得不错，只需用画眉墨稍微描一下。
胭脂的颜色是最关键的，太红了显妆浓，太淡又显得气色不好，徐宁选了一个偏粉色的，一次性解决口红和腮红。
等徐宁再次出门时，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路途奔波的疲惫。
此时羊肉已经炖了好一会儿了，浓郁的香气冲出厨房，弥漫在整个客栈。
徐宁施施然走到徐劲飞身边，柔声问道：“兄长，这三位公子是？”
徐劲飞赶紧介绍：“中间这位是五皇子，右边这位是永安侯世子，左边的是吏部尚书之子邵公子。”
徐宁福身道：“见过五皇子、世子、邵公子。”
五皇子虚扶了一下：“徐姑娘不必多礼。”
待徐宁坐定，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三位公子均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五皇子一袭白衣，嘴角时常挂着微笑，看起来踏实可靠；世子面容清冷，客气中带着一丝疏离；邵公子不如其他两位稳重，嬉皮笑脸，感觉是个好相处的。
徐宁观察三位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她，然后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徐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温婉可人的女儿。
徐劲飞也盯着徐宁的脸，纳闷她怎么变好看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这正中徐宁的下怀，她要的就是这种直男看不出来化了妆的效果。
鉴于在座的三位都得罪不起，也都有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夫君，徐宁决定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不给徐家丢脸。
可徐劲飞并不这么想，他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羊肉的香味勾起了，急得抓心挠肝的。
美食面前无兄弟，他巴不得这三位赶紧走开，别打扰他吃饭。
于是徐劲飞开口对三位公子说：“人也见着了，三位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妹要用膳了，有外男在，她不太方便。”
徐劲飞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徐宁，羊肉炖得差不多了，她得去厨房瞧一瞧。
沈瑞看着徐宁的背影，微微一笑，对徐劲飞说：“无妨，我们也未用膳，刚好一起。”
笑话，怎么可能走，方才他进门时刚好听到店小二在议论徐家小姐借厨房的事儿，再者，他们来这家吃了几天，第一次闻到别的香味，随便一想就知道是那位徐小姐所为，这会儿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一顿美餐？
“对对对，我们也没用晚膳，人多热闹，徐公子若不嫌弃，就一起吧。”聪明如邵长霖，一下子就猜到了沈瑞的意图，连声附和。
“既然世子和邵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吧。”一下子多了三个蹭吃的人，徐劲飞欲哭无泪。
身在厨房的徐宁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心扑在那锅羊肉上。
她揭开锅盖，水汽迫不及待地冲出来，香味瞬间浓厚了许多，一旁的大厨都忍不住探头过来。
徐宁一边用大火收汁，一边撒盐和辣米油，进行最后的调味。
将汤汁收到她满意的浓稠度后，徐宁把羊肉盛了出来。
红褐色的肉炖得软烂，颤颤巍巍地抖落在盆中，浓稠的汤汁顺着肉的纹路慢慢流到盆底，使肉的色泽更加红润。
“好肉！”掌勺的不禁赞叹。
徐宁微微一笑，从古至今，厨房的规矩就是这样，靠厨艺说话。
当这盘羊肉被端出去时，食客们都伸长了脖子，视线随之移动——这肉看起来实在是太诱人了！
羊肉一上桌，五皇子他们也挪不开目光，纷纷暗喜，觉得厚着脸皮留下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这是什么？”五皇子很好奇。
“回殿下，这是红烧羊肉。”徐宁答道，“殿下可以尝尝合不合口味。”
五皇子正有此意，率先动筷。
带皮的羊肉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瘦肉部分软烂入味，轻轻一咬就在口中散开；羊皮表面裹满酱汁，嚼劲十足。
徐宁做的是甜辣口的，很好的压住了羊肉的膻味，让人在尝到甜头的同时感觉舌尖微刺，欲罢不能。
“这种做法倒是新奇，第一次尝到羊肉是此番滋味。”五皇子啧啧称奇，“徐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徐宁莞尔：“殿下谬赞。”
其他人难得听到五皇子的对一道菜有这么高的评价，半信半疑地将筷子伸向羊肉。
当他们亲自尝到了红烧羊肉的味道后，发现五皇子说的不假，是徐宁谦虚了——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徐劲飞尤其激动，他一想到这些羊肉原本是自己和徐宁享受的，就更难以释怀了。
刚开始还好，在座的几位都是贵公子，斯斯文文地吃着，后来不知道是谁先提速，大家都开始狼吞虎咽，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吃几块肉。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一盆羊肉彻底消灭，大家还有几分理智，没有人去舔盆底的汤汁。
说实话，几个大男人都只吃了个半饱，恋恋不舍地回味羊肉的味道。
“谢谢徐姑娘的款待。”沈瑞最先抹干净嘴，向徐宁道谢。
徐宁表示小事一桩，不足为道。
这淡定的表现，让沈瑞对徐宁产生了一丝兴趣：什么样的家庭会让一个大小姐学习厨艺？
徐宁目前做的东西都是不显山露水的，看不出刀工，也无需颠勺，看起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徐劲飞心大，未曾怀疑，以为她是随便做做，误打误撞。
但沈瑞不一样，他随口一尝，就知道这菜要一番功夫，调料的投入看似简单，实则精准无比，多一分嫌重，少一分则淡。
沈瑞虽好奇，却没有多嘴，这毕竟是徐家的家事，他不方便过问。
蹭饭的人难免心虚，饭已用完，他们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闲扯几句后，五皇子他们便与徐家兄妹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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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落脚地是一座小城，里面住着几百户人家，徐宁一行人到达的时候是下午，街上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们找了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徐宁几日未沾荤腥，双脚一踏上陆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对油水的渴望。
她听闻这家的招牌羊肉乃是一绝，期待万分，进屋随便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准备吃饭。
此时未到饭点，客人不多，徐宁他们便找了个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坐下。
徐劲飞常年在外，住店经验十足，早在他们订房时便点好了菜，只等他们下楼即可上菜。
几乎是坐下的一瞬间，店小二就把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这眼力见儿让徐宁不得不佩服。
桌子上最大的那个盆装的便是招牌羊肉，旁边一个小碟子里装着些细盐，想必是用来调味的。
徐宁学着徐劲飞用手拣起一块羊排，蘸点盐，送到嘴边，牙齿用力撕扯，颇有几分江湖侠气。
吃肉的姿势很豪迈，只是这羊肉的滋味不太美妙。
倒不是否定这种做法，徐宁以前去过内蒙古，那里最有名的手把羊肉就是清炖的，但羊肉的品质比起这个好得不是一星半点，更别提配上那特制的韭菜花酱了。
此地并非盛产羊肉，羊是最普通不过的品种，只用清水炖煮不但使羊肉变柴，还放大了羊肉特有的那股膻味。
可怜了徐宁，吃之前期待有多大，尝过后失望就有多大，她开始对他们口中的“美食”产生了怀疑，为自己挑剔的味蕾感到难过。
难得住进了客栈，接下来的条件可没这么好，徐宁默念三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定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补偿一下自己的胃。
她打算借用客栈的厨房，做一盘自己能够下咽的羊肉，否则白瞎了这些肉。
在徐宁的认知里，品质不好不是什么大问题，把东西做得难吃才是对食材最大的浪费。
徐劲飞倒不觉得这羊肉难吃，但徐宁开口了，他当然会满足妹妹的要求，立马放下手中的肉去和掌柜的商量。
他好说歹说，塞了一两银子，换来厨房一个灶台的一时辰使用权。
亲眼目睹这使用权来之不易，徐宁总算是发现了古代和现代的一个共同点——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一时辰的时间很充裕，但徐宁一刻也等不了，想尽快吃上自己做的红烧羊肉。
她去到厨房，里面的人纷纷侧目，最胖的那个想必就是掌勺的，看起来凶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问她：“你就是那个不满意我做的菜的小丫头片子？”
不过徐宁倒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好歹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屏幕后面盯着她的眼睛比这儿多得多，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还真应付不来。
她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到借给她的那个灶台前。
众人见状，自感没趣，重新开始忙活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徐宁先将带皮羊肉改刀成方块状，冷水下锅，放入大葱、姜片和一点点黄酒去腥，水开煮出血沫，捞起羊肉清洗干净备用，然后起锅烧油，下入糖霜，小火炒至焦黄后倒入羊肉快速翻炒。
厨房里的香料不多，只有桂皮、陈皮和香叶，她把能找到的都放下去了。
炒了一会儿，她下入姜块和整颗的大蒜，加水没过羊肉，又放入几块糖霜和豆酱，等水开后转小火炖煮。
一般这种时候徐宁都会放点萝卜一起炖，但她最近实在是不想吃萝卜了。
炖羊肉期间，徐宁回房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受不了炒完菜后身上的那股油烟味儿。
待她走下楼梯，准备去找徐劲飞，发现他们的位置上多了三位公子。
寒玉是个眼尖的，看到徐宁立马悄悄走过去，轻声说道：“小姐，五皇子和两位公子外出办事，碰巧和咱们遇上了。”
徐宁心下了然，暗示寒玉不要声张，自己偷偷溜回房间化妆。
庆国民风开放，女子虽鲜少出门，但出门不用掩面，也可以和男子同桌而食，这种时候化妆就显得尤为重要。
徐宁底子好，又不想被徐劲飞看出自己是特地打扮过的，于是打算画个裸妆。
古代的化妆品比不得现代，用惯了粉底液的徐宁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妆粉抹在脸上，并不断用手指轻点，力求妆面干净清爽，衣领以上的皮肤也全部被她照顾到了，避免和脸有色差。
她的眉毛生得不错，只需用画眉墨稍微描一下。
胭脂的颜色是最关键的，太红了显妆浓，太淡又显得气色不好，徐宁选了一个偏粉色的，一次性解决口红和腮红。
等徐宁再次出门时，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路途奔波的疲惫。
此时羊肉已经炖了好一会儿了，浓郁的香气冲出厨房，弥漫在整个客栈。
徐宁施施然走到徐劲飞身边，柔声问道：“兄长，这三位公子是？”
徐劲飞赶紧介绍：“中间这位是五皇子，右边这位是永安侯世子，左边的是吏部尚书之子邵公子。”
徐宁福身道：“见过五皇子、世子、邵公子。”
五皇子虚扶了一下：“徐姑娘不必多礼。”
待徐宁坐定，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三位公子均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五皇子一袭白衣，嘴角时常挂着微笑，看起来踏实可靠；世子面容清冷，客气中带着一丝疏离；邵公子不如其他两位稳重，嬉皮笑脸，感觉是个好相处的。
徐宁观察三位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她，然后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徐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温婉可人的女儿。
徐劲飞也盯着徐宁的脸，纳闷她怎么变好看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这正中徐宁的下怀，她要的就是这种直男看不出来化了妆的效果。
鉴于在座的三位都得罪不起，也都有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夫君，徐宁决定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不给徐家丢脸。
可徐劲飞并不这么想，他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羊肉的香味勾起了，急得抓心挠肝的。
美食面前无兄弟，他巴不得这三位赶紧走开，别打扰他吃饭。
于是徐劲飞开口对三位公子说：“人也见着了，三位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妹要用膳了，有外男在，她不太方便。”
徐劲飞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徐宁，羊肉炖得差不多了，她得去厨房瞧一瞧。
沈瑞看着徐宁的背影，微微一笑，对徐劲飞说：“无妨，我们也未用膳，刚好一起。”
笑话，怎么可能走，方才他进门时刚好听到店小二在议论徐家小姐借厨房的事儿，再者，他们来这家吃了几天，第一次闻到别的香味，随便一想就知道是那位徐小姐所为，这会儿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一顿美餐？
“对对对，我们也没用晚膳，人多热闹，徐公子若不嫌弃，就一起吧。”聪明如邵长霖，一下子就猜到了沈瑞的意图，连声附和。
“既然世子和邵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吧。”一下子多了三个蹭吃的人，徐劲飞欲哭无泪。
身在厨房的徐宁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心扑在那锅羊肉上。
她揭开锅盖，水汽迫不及待地冲出来，香味瞬间浓厚了许多，一旁的大厨都忍不住探头过来。
徐宁一边用大火收汁，一边撒盐和辣米油，进行最后的调味。
将汤汁收到她满意的浓稠度后，徐宁把羊肉盛了出来。
红褐色的肉炖得软烂，颤颤巍巍地抖落在盆中，浓稠的汤汁顺着肉的纹路慢慢流到盆底，使肉的色泽更加红润。
“好肉！”掌勺的不禁赞叹。
徐宁微微一笑，从古至今，厨房的规矩就是这样，靠厨艺说话。
当这盘羊肉被端出去时，食客们都伸长了脖子，视线随之移动——这肉看起来实在是太诱人了！
羊肉一上桌，五皇子他们也挪不开目光，纷纷暗喜，觉得厚着脸皮留下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这是什么？”五皇子很好奇。
“回殿下，这是红烧羊肉。”徐宁答道，“殿下可以尝尝合不合口味。”
五皇子正有此意，率先动筷。
带皮的羊肉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瘦肉部分软烂入味，轻轻一咬就在口中散开；羊皮表面裹满酱汁，嚼劲十足。
徐宁做的是甜辣口的，很好的压住了羊肉的膻味，让人在尝到甜头的同时感觉舌尖微刺，欲罢不能。
“这种做法倒是新奇，第一次尝到羊肉是此番滋味。”五皇子啧啧称奇，“徐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徐宁莞尔：“殿下谬赞。”
其他人难得听到五皇子的对一道菜有这么高的评价，半信半疑地将筷子伸向羊肉。
当他们亲自尝到了红烧羊肉的味道后，发现五皇子说的不假，是徐宁谦虚了——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徐劲飞尤其激动，他一想到这些羊肉原本是自己和徐宁享受的，就更难以释怀了。
刚开始还好，在座的几位都是贵公子，斯斯文文地吃着，后来不知道是谁先提速，大家都开始狼吞虎咽，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吃几块肉。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一盆羊肉彻底消灭，大家还有几分理智，没有人去舔盆底的汤汁。
说实话，几个大男人都只吃了个半饱，恋恋不舍地回味羊肉的味道。
“谢谢徐姑娘的款待。”沈瑞最先抹干净嘴，向徐宁道谢。
徐宁表示小事一桩，不足为道。
这淡定的表现，让沈瑞对徐宁产生了一丝兴趣：什么样的家庭会让一个大小姐学习厨艺？
徐宁目前做的东西都是不显山露水的，看不出刀工，也无需颠勺，看起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徐劲飞心大，未曾怀疑，以为她是随便做做，误打误撞。
但沈瑞不一样，他随口一尝，就知道这菜要一番功夫，调料的投入看似简单，实则精准无比，多一分嫌重，少一分则淡。
沈瑞虽好奇，却没有多嘴，这毕竟是徐家的家事，他不方便过问。
蹭饭的人难免心虚，饭已用完，他们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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