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Chapter 28
徐宁顺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
那老人头发梳得很服帖，没有一丝凌乱，但少许黑发在满头的白发中显得突兀，和微微下陷的眼窝一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看上去很慈祥，眼睛并不浑浊，一笑起来，眼角纹和抬头纹就皱在一起，像在隐藏一波三折的往事。
想必她就是他们口中的沈老夫人吧，徐宁漫不经心地想。
一抬眼，她发现老人也在看自己，才如梦初醒地起来行了个礼。
“你就是徐家那姑娘吧。”沈老夫人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徐宁。
“回老夫人，是的。”徐宁点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老人看出了徐宁的紧张，便随便问了几句基本情况，和她以前拜年流程差不多，渐渐地徐宁也就放开了。
沈老夫人确实是个厉害的，徐宁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对自己虽然不太热切，但也没刻意冷落，总体感觉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
都说缺啥想啥，徐宁有点羡慕这种八面玲珑的人，她觉得自己再多吃几十年的饭也修炼不到这个境界，难怪宋梓清这种大小姐都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
不过对徐宁来说，羡慕是一码事，敬畏又是另一码事。
她听杨嬷嬷说过沈老夫人的事迹，她年轻时可是个奇女子，也曾提刀上战场，名动京城。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让须眉的女子，居然甘愿嫁给当时懦弱无能的沈老爷，替他打点府中上上下下，人际交往也面面俱到，使快要没落的侯府重振雄风。
有人说他们的结合是利益驱使，各取所需，也有人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神仙爱情，但不管外人怎么议论，他们都一起走过几十年，经历了改朝换代的风风雨雨。
直到前几年沈老爷去世，他身边都没有一个通房和小妾。而自那以后，沈老夫人就性情大变，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不再那么要强，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
徐宁当时听完后，嘘唏不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以前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花木兰的故事，现在一下子见到了真人版的巾帼英雄，尤其是还感到老夫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又开始紧张得直冒冷汗。
沈瑞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徐姑娘还是第一回来府上，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吧。”
话音刚落，徐宁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瞪大了双眼，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确觉得这种场面很难熬，但他们两个就这么离开会不会不太礼貌？
不过沈瑞的神情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完了完了，徐宁心里直呼救命，根本不敢看沈老夫人，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
可令她意外的是，沈老夫人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还让他们玩得开心。
直到踏出门，徐宁还是感觉很不真实，这就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徐姑娘想去哪里逛逛？”沈瑞问她。
“书房吧。”
院子已经看过了，卧室太私密，徐宁思来想去，觉得书房最合适，即使有什么重要文件，他应该也会藏起来的吧。
沈瑞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说厨房。”
“厨房也可以。”
“那就先去书房，再去厨房？”
“行。”
徐宁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一口答应了，沈瑞二话不说带她进了书房。
跟在他们身后的阿烨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要知道沈瑞在家，除了卧室，书房就是他待得最久、最私人的地方了，别说其他女子，就是沈老夫人、侯夫人，都要经过沈瑞的同意才能踏入。
如今徐姑娘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阿烨觉得何必等到取了媳妇，世子现在就怕是忘了娘。
“哇——”徐宁一推开门，就被沈瑞的书房震惊到了。
他的书房有两个她的卧室那么大，当中放着一张黄花梨大案，案上陈列着数十方宝砚和一排长长的笔架，笔架上整齐地挂着长短粗细不同的毛笔，如道路两旁笔直的小树。
书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墨画，寥寥数笔，栩栩如生；左右两边的墙上各挂着一副对联，写着反省自身、警醒世人的名句。
除此之外，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和书架，书架的摆放是精心设计过的，错落有致，上面有各式各样的书，琳琅满目，让人看花了眼，其中不乏一些孤本，珍贵得难以衡量。
一眼扫过去，徐宁目瞪口呆，觉得这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藏书阁。
但沈瑞就很习以为常，指着那些书，一本一本地给徐宁介绍。
听到后头，徐宁都快不认得什么“传”啊、“经”啊一类的字了。
走到书桌附近，徐宁的兴致明显高了起来，她听阿烨讲沈瑞之前在书房里练字，听到她们来了后，扔下笔就走了。
她走上前，看到桌上果然摆着几张写了字的宣纸，便好奇地凑上去准备仔细瞧瞧。
沈瑞刚开始觉得没什么，等他想起自己写了什么之后，再护着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低头，就看到徐宁对着那几张纸笑得意味深长，口中还念念有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居然还说出来了！沈瑞感到很羞耻，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都暴露出来了，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但他不知道，徐宁笑是因为她发现沈瑞写的句子她都看得懂！
一想到这，徐宁几乎要泪目，比起庆国文人写的那些生涩难懂的句子，这些诗句都太亲切了，看来自己九年义务教育没有白学。
“你听我解释……”沈瑞正欲开口。
“知己啊！”徐宁一声哀嚎。
沈瑞愣住了：“啊？”
只见徐宁双眼含泪，无比真诚地对他说：“你也喜欢这些诗句吧？好巧哦，我也是。”
“……”沈瑞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沉默了半天，艰难地开口，“对，我也很喜欢。”
说完，他还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亦或者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我们太有眼光了。”徐宁沾沾自喜，顺便拍了一波马屁。
沈有眼光瑞咽了咽口水，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书房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厨房转一转吧。”
“好呀。”徐宁不疑有他，愉快地答应了。
两人来到厨房，现在正好是饭店，大厨们都在里面忙活，看那菜色，应该是沈老夫人吩咐了要留她们吃饭。
一看到有人在做饭，徐宁的职业病就犯了，忍不住上前叭叭几句。
“这鱼要拿葱和姜去一下腥味。”
“鸡翅上划两刀，更容易入味。”
“不对，这个要切成薄片。”
……
沈瑞看她一脸认真地指导厨子，觉得很生动有趣，便开口道：“都听沈小姐的，她让你们这么做就怎么做。”
“是。”
大厨们本来有些不服气，但听到沈瑞这么吩咐了，只好照做。
不过听着听着，他们发现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在徐宁的指导下，做出的菜不止味道，就连成色都出彩不少，再加上摆盘，硬生生地拔高了几个层次。
徐宁也很痛快，指挥起人来毫不客气，徐府没这么大排场，她基本上是亲力亲为，今天却体会到了挥斥方裘的快乐。
“我滴乖乖，皇上怕是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哦。”一个大厨喃喃自语，但说到一半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他自知失言，正要跪下讨罚，但沈瑞今天心情好，没与他计较，只是警告他要谨言慎行，下次不可再犯。
徐宁和沈瑞与上菜的婢女一同来到膳厅，沈老夫人和宋梓清已经在那坐着了。
“我刚刚还在说，要找人寻你们来着，结果你们就来了。”宋梓清打趣道。
沈老夫人也笑道：“你们玩归玩，吃饭可不能忘啊。”
被两人这样调侃，徐宁脸都红了，羞得想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
沈瑞看不下去，站出来解释：“我们是去了厨房，今日的晚饭还是徐姑娘教他们做的。”
“哦？”沈老夫人有点惊讶，“难怪今天这菜瞧着和往常不同，还以为是换厨子了。”
然后她笑着看着徐宁：“既然是徐姑娘教的，老身可要好好品尝一下你的手艺了。”
“她做饭可好吃了！”宋梓清激情安利，把徐宁的谦虚之词堵回了肚子里。
沈瑞亲自给老夫人步菜，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她的碗里：“奶奶，您尝尝这个。”
“嗯，果真不错。”老夫人优雅地吃完，赞赏地点点头。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沈瑞今天很没有眼力见，不懂得见好就收，又夹了其他菜给老夫人，直到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了好了。”沈老夫人挥挥手拒绝，“你吃自己的吧。”
徐宁心里一惊，以为是她对自己做的菜不满意，和沈瑞客气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徐宁心神不宁地吃着饭。
沈老夫人吃到一半就走了，这让徐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做的菜是不是不合老夫人的胃口？”
老夫人前脚刚走，徐宁后脚就忍不住问沈瑞，她的自信心被打击得不轻。
“怎么会，她很久没有吃今天这么多了。”沈瑞很惊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想。
“那她为什么没吃完就走了？”徐宁很委屈，“你不要安慰我了。”
“没有安慰你。”沈瑞叹了口气，解释道，“她向来如此，和小辈吃饭时先下桌，是为了让我们不那么拘束。”
此话一出，徐宁对沈老夫人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这么贴心，还考虑了他们的感受。
“不愧是沈老夫人。”
宋梓清活像个小迷妹，但徐宁却开始理解她对沈老夫人的崇拜了。
毕竟这么酷的老太太，谁会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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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头发梳得很服帖，没有一丝凌乱，但少许黑发在满头的白发中显得突兀，和微微下陷的眼窝一起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看上去很慈祥，眼睛并不浑浊，一笑起来，眼角纹和抬头纹就皱在一起，像在隐藏一波三折的往事。
想必她就是他们口中的沈老夫人吧，徐宁漫不经心地想。
一抬眼，她发现老人也在看自己，才如梦初醒地起来行了个礼。
“你就是徐家那姑娘吧。”沈老夫人落座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徐宁。
“回老夫人，是的。”徐宁点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老人看出了徐宁的紧张，便随便问了几句基本情况，和她以前拜年流程差不多，渐渐地徐宁也就放开了。
沈老夫人确实是个厉害的，徐宁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对自己虽然不太热切，但也没刻意冷落，总体感觉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
都说缺啥想啥，徐宁有点羡慕这种八面玲珑的人，她觉得自己再多吃几十年的饭也修炼不到这个境界，难怪宋梓清这种大小姐都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
不过对徐宁来说，羡慕是一码事，敬畏又是另一码事。
她听杨嬷嬷说过沈老夫人的事迹，她年轻时可是个奇女子，也曾提刀上战场，名动京城。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让须眉的女子，居然甘愿嫁给当时懦弱无能的沈老爷，替他打点府中上上下下，人际交往也面面俱到，使快要没落的侯府重振雄风。
有人说他们的结合是利益驱使，各取所需，也有人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神仙爱情，但不管外人怎么议论，他们都一起走过几十年，经历了改朝换代的风风雨雨。
直到前几年沈老爷去世，他身边都没有一个通房和小妾。而自那以后，沈老夫人就性情大变，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不再那么要强，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
徐宁当时听完后，嘘唏不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以前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花木兰的故事，现在一下子见到了真人版的巾帼英雄，尤其是还感到老夫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又开始紧张得直冒冷汗。
沈瑞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徐姑娘还是第一回来府上，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吧。”
话音刚落，徐宁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瞪大了双眼，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确觉得这种场面很难熬，但他们两个就这么离开会不会不太礼貌？
不过沈瑞的神情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完了完了，徐宁心里直呼救命，根本不敢看沈老夫人，不知道她会怎么想自己。
可令她意外的是，沈老夫人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还让他们玩得开心。
直到踏出门，徐宁还是感觉很不真实，这就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徐姑娘想去哪里逛逛？”沈瑞问她。
“书房吧。”
院子已经看过了，卧室太私密，徐宁思来想去，觉得书房最合适，即使有什么重要文件，他应该也会藏起来的吧。
沈瑞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说厨房。”
“厨房也可以。”
“那就先去书房，再去厨房？”
“行。”
徐宁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一口答应了，沈瑞二话不说带她进了书房。
跟在他们身后的阿烨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要知道沈瑞在家，除了卧室，书房就是他待得最久、最私人的地方了，别说其他女子，就是沈老夫人、侯夫人，都要经过沈瑞的同意才能踏入。
如今徐姑娘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阿烨觉得何必等到取了媳妇，世子现在就怕是忘了娘。
“哇——”徐宁一推开门，就被沈瑞的书房震惊到了。
他的书房有两个她的卧室那么大，当中放着一张黄花梨大案，案上陈列着数十方宝砚和一排长长的笔架，笔架上整齐地挂着长短粗细不同的毛笔，如道路两旁笔直的小树。
书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墨画，寥寥数笔，栩栩如生；左右两边的墙上各挂着一副对联，写着反省自身、警醒世人的名句。
除此之外，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和书架，书架的摆放是精心设计过的，错落有致，上面有各式各样的书，琳琅满目，让人看花了眼，其中不乏一些孤本，珍贵得难以衡量。
一眼扫过去，徐宁目瞪口呆，觉得这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藏书阁。
但沈瑞就很习以为常，指着那些书，一本一本地给徐宁介绍。
听到后头，徐宁都快不认得什么“传”啊、“经”啊一类的字了。
走到书桌附近，徐宁的兴致明显高了起来，她听阿烨讲沈瑞之前在书房里练字，听到她们来了后，扔下笔就走了。
她走上前，看到桌上果然摆着几张写了字的宣纸，便好奇地凑上去准备仔细瞧瞧。
沈瑞刚开始觉得没什么，等他想起自己写了什么之后，再护着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低头，就看到徐宁对着那几张纸笑得意味深长，口中还念念有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居然还说出来了！沈瑞感到很羞耻，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都暴露出来了，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但他不知道，徐宁笑是因为她发现沈瑞写的句子她都看得懂！
一想到这，徐宁几乎要泪目，比起庆国文人写的那些生涩难懂的句子，这些诗句都太亲切了，看来自己九年义务教育没有白学。
“你听我解释……”沈瑞正欲开口。
“知己啊！”徐宁一声哀嚎。
沈瑞愣住了：“啊？”
只见徐宁双眼含泪，无比真诚地对他说：“你也喜欢这些诗句吧？好巧哦，我也是。”
“……”沈瑞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沉默了半天，艰难地开口，“对，我也很喜欢。”
说完，他还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亦或者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我们太有眼光了。”徐宁沾沾自喜，顺便拍了一波马屁。
沈有眼光瑞咽了咽口水，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书房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厨房转一转吧。”
“好呀。”徐宁不疑有他，愉快地答应了。
两人来到厨房，现在正好是饭店，大厨们都在里面忙活，看那菜色，应该是沈老夫人吩咐了要留她们吃饭。
一看到有人在做饭，徐宁的职业病就犯了，忍不住上前叭叭几句。
“这鱼要拿葱和姜去一下腥味。”
“鸡翅上划两刀，更容易入味。”
“不对，这个要切成薄片。”
……
沈瑞看她一脸认真地指导厨子，觉得很生动有趣，便开口道：“都听沈小姐的，她让你们这么做就怎么做。”
“是。”
大厨们本来有些不服气，但听到沈瑞这么吩咐了，只好照做。
不过听着听着，他们发现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在徐宁的指导下，做出的菜不止味道，就连成色都出彩不少，再加上摆盘，硬生生地拔高了几个层次。
徐宁也很痛快，指挥起人来毫不客气，徐府没这么大排场，她基本上是亲力亲为，今天却体会到了挥斥方裘的快乐。
“我滴乖乖，皇上怕是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哦。”一个大厨喃喃自语，但说到一半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他自知失言，正要跪下讨罚，但沈瑞今天心情好，没与他计较，只是警告他要谨言慎行，下次不可再犯。
徐宁和沈瑞与上菜的婢女一同来到膳厅，沈老夫人和宋梓清已经在那坐着了。
“我刚刚还在说，要找人寻你们来着，结果你们就来了。”宋梓清打趣道。
沈老夫人也笑道：“你们玩归玩，吃饭可不能忘啊。”
被两人这样调侃，徐宁脸都红了，羞得想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
沈瑞看不下去，站出来解释：“我们是去了厨房，今日的晚饭还是徐姑娘教他们做的。”
“哦？”沈老夫人有点惊讶，“难怪今天这菜瞧着和往常不同，还以为是换厨子了。”
然后她笑着看着徐宁：“既然是徐姑娘教的，老身可要好好品尝一下你的手艺了。”
“她做饭可好吃了！”宋梓清激情安利，把徐宁的谦虚之词堵回了肚子里。
沈瑞亲自给老夫人步菜，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她的碗里：“奶奶，您尝尝这个。”
“嗯，果真不错。”老夫人优雅地吃完，赞赏地点点头。
“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
沈瑞今天很没有眼力见，不懂得见好就收，又夹了其他菜给老夫人，直到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了好了。”沈老夫人挥挥手拒绝，“你吃自己的吧。”
徐宁心里一惊，以为是她对自己做的菜不满意，和沈瑞客气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徐宁心神不宁地吃着饭。
沈老夫人吃到一半就走了，这让徐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做的菜是不是不合老夫人的胃口？”
老夫人前脚刚走，徐宁后脚就忍不住问沈瑞，她的自信心被打击得不轻。
“怎么会，她很久没有吃今天这么多了。”沈瑞很惊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想。
“那她为什么没吃完就走了？”徐宁很委屈，“你不要安慰我了。”
“没有安慰你。”沈瑞叹了口气，解释道，“她向来如此，和小辈吃饭时先下桌，是为了让我们不那么拘束。”
此话一出，徐宁对沈老夫人有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这么贴心，还考虑了他们的感受。
“不愧是沈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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