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Chapter 25
乞巧节，顾名思义，就是少女祈祷自己有一双巧手，嫁一个如意郎君。在华国传统的七夕节里，少女是主要参与者。
但庆国的乞巧节没有这么多讲究，少男少女都是主角，更接近于现代的情人节。
因此，民间的活动丰富多彩，女子登台献艺，男子斗诗比武，铆足了劲儿展示自己，就为博得心上人一笑。
徐宁和沈瑞相约在乞巧市碰面，此时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仿佛全京城的少男少女都聚集在这里。
“徐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徐宁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一回头，有点惊讶，沈瑞还没看到，先等来了宋梓义。
“好巧啊。”徐宁讪讪一笑，显得底气不足。
“是好巧，没想到被拒绝了也还能遇到。”宋梓义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我不是你最爱的哥哥了。”
徐宁表情微变，嘴角的笑险些挂不住，心想这和被爱豆亲自抓到爬墙有什么区别。
宋梓义见徐宁有点当真，不忍再逗她，便解释道：“你拒绝我后，林姑娘约我一起过七夕，我正好没事，就答应了。”
徐宁猜他口中的林姑娘是林诗含，当时宫宴上，她还奇怪为什么林诗含会和她同仇敌忾，现在一想，如果林诗含是看上了宋梓义，那就说得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徐宁听到宋梓义要和林诗含约会后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以前碰到同担，她都觉得别人有眼光，天天把“如果你也喜欢宋梓义，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挂在嘴边。
大概是因为林诗含可能真的可以嫁给宋梓义吧，以她的家世，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徐宁越想越不是滋味，她以前最受不了粉丝给宋梓义拉郎配，自私地认为她拥有不了的人，同样不能被任何人私有。
不过这次是她拒绝在先，自己理亏，怨不得别人。
于是，她忍住心酸，对宋梓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去找世子了。”
没等宋梓义开口，她转身挤入了人流，像之前无数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一样，融入人海中。
“徐姑娘！徐姑娘——”
胡思乱想间，徐宁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一转头，发现是沈瑞。
“冒犯了。”沈瑞有点抱歉，但一下子又转为抱怨，“在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多遍。”
徐宁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掩饰地说：“太吵了，我没听到。”
沈瑞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等到徐宁彻底转过来，他这才看清楚徐宁今天的打扮。
眼前的少女身姿曼妙，面若桃花，眼波流转，万物在她面前都沦为了背景板。
徐宁也在偷偷打量沈瑞，他反常地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比平常多了一丝稳重，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更显气质出尘。
他们俩一黑一白，仿佛是故意搭配的情侣装。夜色朦胧，为他们增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随行的下人们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怕打扰了两位贵人的兴致。
但偏偏有不识趣的打断他们：“这位公子，给旁边的姐姐买束花吧。”
徐宁低下头，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挎着一篮子花叫卖。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个头堪堪到徐宁的腰。
没想到古代情人节也兴卖花，徐宁感觉很神奇，她弯下腰，凑近瞧了瞧小女孩的花篮。
“这花我全要了。”沈瑞掏出一锭银子，“不用找了，拿去买点零嘴。”
“谢谢公子，祝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小女孩没想到沈瑞这么大手笔，收下银子后，她大声地道谢，然后飞一般地跑了，怕他们后悔似的。
小女孩刚刚那一嗓子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徐宁羞红了脸，往沈瑞身后躲了躲，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小孩怎么话都敢乱说，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教的。”
“哦？”沈瑞看起来倒很开心，“我觉得挺好的。”
徐宁闻言，觉得沈瑞意有所指，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可不敢问沈瑞，到底是觉得大人教得好，还是小女孩那话说得好，亦或是二者皆有。
当她还在想要不要装作听不懂沈瑞的暗示时，他却抢先一步说道：“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沈瑞就迈开了步子，夜色是障眼的保护罩，徐宁没机会看到他泛红的耳尖。
“好一双巧手！”
“这姑娘真厉害！”
“那个姑娘也不错！”
还没挤进去，徐宁就听到了人群中的叫绝声，惹得她心痒痒。
“抓住，我带你进去。”沈瑞十分及时地递上自己的袖子，徐宁想也不想地牵上了。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他们发现原来台上是几位少女在比赛做针线活。
她们做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在打络子，有的在绣荷包，有的在缝手帕，但相同的是她们都有一双极巧的手，上下翻飞，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
徐宁看得入迷，一边和大家一起叫好，一边自愧不如。
可沈瑞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姑娘的女红应该不错吧。”
看着他都快要把“我想要一个荷包”写在脸上了，徐宁不忍心打击他，嗫嚅道：“嗯……还行吧。”
还行个鬼！她绣的东西没比她写的字好看多少。
来到这里后，徐宁不是没尝试过做女红，只是成品不尽人意，好端端的鸳鸯硬是被她绣成了肥鹅。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她索性就放弃了。
乞巧乞巧，是女子向老天爷祈求一双巧手，不是让沈瑞来找她做手工的，他这是在为难她！
徐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沈瑞，开始考虑晚上回去后在院子里设宴向天乞巧的可行性。
“我们去看看别的吧。”徐宁提议，她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离暴露不远了。
沈瑞自然是没意见，点了点头，又把袖子递给她，再次带她穿越人流。
他们看的第二个活动是飞花令，一群男子在台上斗诗。
沈瑞见徐宁看得起劲，忍不住开口：“这有什么，我也可以。”
“真的吗？”徐宁眼睛一亮，她听说过沈瑞的一些事迹，但肯定比不上亲眼所见。
“等着。”沈瑞说着，径直走上了台。
他一站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聚集在他身上。和他比起来，其他人仿佛是来人间凑数的。
台上的少年们不乐意了，他们心爱的姑娘还在台下站着呢，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丢脸？
其他参赛者都憋着一口气，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一致对外，先把沈瑞弄下去再说。
沈瑞神色自若，对他们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一直看着徐宁，仿佛台下只有她这一个观众。
徐宁对他回以微笑，悄悄做了个打气的手势，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沈瑞看不懂，但不妨碍他笑弯了眼。
他这一笑，四周都带上了暖意，底下又有一堆姑娘的心小鹿乱撞，纷纷作西子捧心状。
比赛开始了，沈瑞瞬间进入了状态，面对对手的刁难，他游刃有余，明明是对诗句，他却有一种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气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嘴是他的武器，诗句化作一道道利刃，不一会儿，杀的对面片甲不留，毫无还嘴之力。
台上的人输的心服口服，台下的人也叹为观止。
尤其是徐宁，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瑞和灰头土脸的其他人，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知识的力量。
沈瑞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她从小就学习不好，无论怎么努力，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
对文化人怀有敬意，是她这个学渣对学霸天生的滤镜。
徐宁发呆间，沈瑞不知何时从台上下来了。他怀里揣着一幅画，想必是比赛的奖品。
只见他走到徐宁面前，在众人或羡慕或惊讶的目光中，把画往徐宁怀里一塞：“给你的，留个纪念。”
徐宁有点猝不及防，懵了一会儿，目光无处安放。
突然，她看到宋梓义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她，像是在想她会作何反应。
而站在他身边的林诗含却在偷看他，仿佛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人。发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她趁宋梓义不注意，也转头看向徐宁。
他们两个都温温柔柔地笑着，像在看一场好戏。他们一个贵气逼人，一个端庄大气，看起来般配极了，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徐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瑞，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作为回报，我给世子绣一个荷包吧。”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愣，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正当徐宁准备反悔时，她抬头对上了沈瑞欣喜的眼神。
算了，徐宁心想，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在回家的路上，徐宁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后悔吗？徐宁问自己。
不，一点儿都不。
她想，如果让她重新决定，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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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庆国的乞巧节没有这么多讲究，少男少女都是主角，更接近于现代的情人节。
因此，民间的活动丰富多彩，女子登台献艺，男子斗诗比武，铆足了劲儿展示自己，就为博得心上人一笑。
徐宁和沈瑞相约在乞巧市碰面，此时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仿佛全京城的少男少女都聚集在这里。
“徐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徐宁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一回头，有点惊讶，沈瑞还没看到，先等来了宋梓义。
“好巧啊。”徐宁讪讪一笑，显得底气不足。
“是好巧，没想到被拒绝了也还能遇到。”宋梓义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我不是你最爱的哥哥了。”
徐宁表情微变，嘴角的笑险些挂不住，心想这和被爱豆亲自抓到爬墙有什么区别。
宋梓义见徐宁有点当真，不忍再逗她，便解释道：“你拒绝我后，林姑娘约我一起过七夕，我正好没事，就答应了。”
徐宁猜他口中的林姑娘是林诗含，当时宫宴上，她还奇怪为什么林诗含会和她同仇敌忾，现在一想，如果林诗含是看上了宋梓义，那就说得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徐宁听到宋梓义要和林诗含约会后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以前碰到同担，她都觉得别人有眼光，天天把“如果你也喜欢宋梓义，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挂在嘴边。
大概是因为林诗含可能真的可以嫁给宋梓义吧，以她的家世，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徐宁越想越不是滋味，她以前最受不了粉丝给宋梓义拉郎配，自私地认为她拥有不了的人，同样不能被任何人私有。
不过这次是她拒绝在先，自己理亏，怨不得别人。
于是，她忍住心酸，对宋梓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去找世子了。”
没等宋梓义开口，她转身挤入了人流，像之前无数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一样，融入人海中。
“徐姑娘！徐姑娘——”
胡思乱想间，徐宁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一转头，发现是沈瑞。
“冒犯了。”沈瑞有点抱歉，但一下子又转为抱怨，“在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多遍。”
徐宁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掩饰地说：“太吵了，我没听到。”
沈瑞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等到徐宁彻底转过来，他这才看清楚徐宁今天的打扮。
眼前的少女身姿曼妙，面若桃花，眼波流转，万物在她面前都沦为了背景板。
徐宁也在偷偷打量沈瑞，他反常地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比平常多了一丝稳重，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更显气质出尘。
他们俩一黑一白，仿佛是故意搭配的情侣装。夜色朦胧，为他们增添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随行的下人们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怕打扰了两位贵人的兴致。
但偏偏有不识趣的打断他们：“这位公子，给旁边的姐姐买束花吧。”
徐宁低下头，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挎着一篮子花叫卖。她看起来年龄不大，个头堪堪到徐宁的腰。
没想到古代情人节也兴卖花，徐宁感觉很神奇，她弯下腰，凑近瞧了瞧小女孩的花篮。
“这花我全要了。”沈瑞掏出一锭银子，“不用找了，拿去买点零嘴。”
“谢谢公子，祝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小女孩没想到沈瑞这么大手笔，收下银子后，她大声地道谢，然后飞一般地跑了，怕他们后悔似的。
小女孩刚刚那一嗓子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徐宁羞红了脸，往沈瑞身后躲了躲，嘴里嘟囔着：“现在的小孩怎么话都敢乱说，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教的。”
“哦？”沈瑞看起来倒很开心，“我觉得挺好的。”
徐宁闻言，觉得沈瑞意有所指，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可不敢问沈瑞，到底是觉得大人教得好，还是小女孩那话说得好，亦或是二者皆有。
当她还在想要不要装作听不懂沈瑞的暗示时，他却抢先一步说道：“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沈瑞就迈开了步子，夜色是障眼的保护罩，徐宁没机会看到他泛红的耳尖。
“好一双巧手！”
“这姑娘真厉害！”
“那个姑娘也不错！”
还没挤进去，徐宁就听到了人群中的叫绝声，惹得她心痒痒。
“抓住，我带你进去。”沈瑞十分及时地递上自己的袖子，徐宁想也不想地牵上了。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他们发现原来台上是几位少女在比赛做针线活。
她们做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在打络子，有的在绣荷包，有的在缝手帕，但相同的是她们都有一双极巧的手，上下翻飞，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
徐宁看得入迷，一边和大家一起叫好，一边自愧不如。
可沈瑞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姑娘的女红应该不错吧。”
看着他都快要把“我想要一个荷包”写在脸上了，徐宁不忍心打击他，嗫嚅道：“嗯……还行吧。”
还行个鬼！她绣的东西没比她写的字好看多少。
来到这里后，徐宁不是没尝试过做女红，只是成品不尽人意，好端端的鸳鸯硬是被她绣成了肥鹅。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她索性就放弃了。
乞巧乞巧，是女子向老天爷祈求一双巧手，不是让沈瑞来找她做手工的，他这是在为难她！
徐宁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沈瑞，开始考虑晚上回去后在院子里设宴向天乞巧的可行性。
“我们去看看别的吧。”徐宁提议，她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离暴露不远了。
沈瑞自然是没意见，点了点头，又把袖子递给她，再次带她穿越人流。
他们看的第二个活动是飞花令，一群男子在台上斗诗。
沈瑞见徐宁看得起劲，忍不住开口：“这有什么，我也可以。”
“真的吗？”徐宁眼睛一亮，她听说过沈瑞的一些事迹，但肯定比不上亲眼所见。
“等着。”沈瑞说着，径直走上了台。
他一站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聚集在他身上。和他比起来，其他人仿佛是来人间凑数的。
台上的少年们不乐意了，他们心爱的姑娘还在台下站着呢，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丢脸？
其他参赛者都憋着一口气，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一致对外，先把沈瑞弄下去再说。
沈瑞神色自若，对他们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一直看着徐宁，仿佛台下只有她这一个观众。
徐宁对他回以微笑，悄悄做了个打气的手势，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沈瑞看不懂，但不妨碍他笑弯了眼。
他这一笑，四周都带上了暖意，底下又有一堆姑娘的心小鹿乱撞，纷纷作西子捧心状。
比赛开始了，沈瑞瞬间进入了状态，面对对手的刁难，他游刃有余，明明是对诗句，他却有一种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气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嘴是他的武器，诗句化作一道道利刃，不一会儿，杀的对面片甲不留，毫无还嘴之力。
台上的人输的心服口服，台下的人也叹为观止。
尤其是徐宁，看着意气风发的沈瑞和灰头土脸的其他人，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知识的力量。
沈瑞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她从小就学习不好，无论怎么努力，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
对文化人怀有敬意，是她这个学渣对学霸天生的滤镜。
徐宁发呆间，沈瑞不知何时从台上下来了。他怀里揣着一幅画，想必是比赛的奖品。
只见他走到徐宁面前，在众人或羡慕或惊讶的目光中，把画往徐宁怀里一塞：“给你的，留个纪念。”
徐宁有点猝不及防，懵了一会儿，目光无处安放。
突然，她看到宋梓义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她，像是在想她会作何反应。
而站在他身边的林诗含却在偷看他，仿佛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人。发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她趁宋梓义不注意，也转头看向徐宁。
他们两个都温温柔柔地笑着，像在看一场好戏。他们一个贵气逼人，一个端庄大气，看起来般配极了，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徐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瑞，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作为回报，我给世子绣一个荷包吧。”
说完，两个人皆是一愣，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正当徐宁准备反悔时，她抬头对上了沈瑞欣喜的眼神。
算了，徐宁心想，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在回家的路上，徐宁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后悔吗？徐宁问自己。
不，一点儿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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