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番外·倦鸟归(下)_老男人投喂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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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番外·倦鸟归(下)

  大年当天险些溺死在自家浴室的惊险经历带给了江倦一个不甚美好的梦,那无数次在他梦境中出现的故人在朦胧一片的冰冷水雾中向他走近,一声声的亲切的“阿倦”挽留了他转身欲逃的脚步。

  他很想在梦中仔细看看记忆里已经淡去的那人的面容,待那人贴近了,却看到了一双无神而冰冷的眼眸。

  “想见我,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呢?你我明明那么相似,见了你自己,不就是见了我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镜子里的自己了。”江倦的笑里泛起苦涩,“你说的对,我和你太像了,所以无法面对你的我,连自己也不敢面对。”

  与他相对的人含着讥诮朝他诡异一笑,变了调的奸邪笑声回荡在密闭的空间中,那青白发僵的脸瞬间化作七窍流血的死相,腐烂的面容顺着嘴角撕裂开来,血肉绽开,露出了朽坏皮囊下的森森白骨。

  他受到惊吓,声嘶力竭地惊叫一声,转头便向黑暗深处跑去,遍地荆棘碎石刺得他鲜血淋漓。

  可那不散的冤魂步步紧逼,在他身后不住咆哮:“你觉得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那你呢?你又是从前那个江倦吗!”

  “不,我不是……可我希望你是!”

  “不可能,从我死去的那一刻,就不再可能!”

  他被迫驻足在悬崖尽头,绝望地望向那将他逼入漩涡的人,“我有我必须活着的理由,你明明知道的……你不是他,你只是我的心魔罢了……”

  那披头散发,血肉横飞的厉鬼对他的指责置若罔闻,在凄厉的嚎哭中悲声嘶笑:“阿倦,下面好冷,你也来陪我吧!”

  血染的利爪刺穿了他的胸膛,撕心裂肺的剧痛蔓延开来,随即他坠入了幽渊……

  江倦猛然从梦魇中惊醒,窒息许久,当空气再次涌入鼻息,复苏的充实感带着一丝灼痛,将他游离体外的魂魄硬生生复了位。

  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床铺依旧暖着,但那触感与体温终究有所区别,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失落。

  他坐起身来,抹去了额上的冷汗,迫不及待起身开灯,逃也似的将自己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解救了出来。

  方才的坠落感太过清晰,此刻他仍双腿发软,但比席卷周身的寒意更清晰的,却是远方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以及一门之隔外的欢笑打闹。

  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的他迫切想要融入到那有人气的地方,推开门,满室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正在跟宋玉祗学包饺子的萧始一见他醒了,立刻扔下手里包了一半的面皮跑了过来,“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看着他脸上蹭的黑一块白一块的,江倦没绷住,笑出了声。

  顿时周遭安静了下来,就连电视里的小品听起来都不那么吵闹了,姜惩怔怔望着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阿倦,你笑了,别收回去,再笑一会儿!”

  江倦摇了摇头,笑嗔:“我又不是有病,没事傻乐什么。”他坐到沙发边,看着萧始包的那几个皮厚馅少还里出外进,歪歪扭扭皱皱巴巴,跟烧麦有一拼的饺子,不禁叹了口气,坐下来挽起袖子对萧始道:“去给我拿只口罩来。”

  那人不明所以地照做了,给江倦戴在了脸上,他才敢咳嗽起来,毕竟是在大冷天里受了寒,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及时暖了身子,也免不了头疼脑热几天,关于这点,他还是很有自觉的。

  “包饺子手要托成碗状,别让馅儿露出来了,先对折,捏一下,再从一边开始捏,一个褶一个褶捏。”

  江倦难得对萧始有点耐心,可他一句一句手把手教出来的成果就是又皮是皮,馅是馅的洒了满桌子,姜惩放肆大声地嘲笑道:“我就说他那不是手,根本就是鸭掌,手指之间连蹼的,不分指头,一块面皮都压不实!哈哈哈哈哈哈!”

  萧始又尴尬又有些着急,狠狠蹬了他一眼:“靠!你怎么还喘气呢!简直他妈的浪费空气!”

  “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呢,阿倦,他这么说我你管不管?”

  “别闹了。”江倦咳嗽着从萧始手里接过了惨不忍睹的饺子皮,“别浪费粮食了,干点自己擅长的吧。小惩你也是,别取笑他,他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不会做这些也是正常的,把他学习的积极性打压了,以后我更没好日子过。”

  想起前些日子还没学会做饭的萧始连动一下都怕他累着,自然不让他亲自下厨,更不让他吃垃圾食品,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只能成天从澳洲空运袋鼠肉。

  那肉的膻味极重,本就不适合国人口味,又是提炼袋鼠精的主要原材料,吃了几天不仅在习惯上接受不了,身体也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应,仗着这个借口,这变态光明正大把狗爪子多次伸进他的裤子里,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江倦不由得在心中叫苦。

  “你要是能让他立刻开窍成米其林大厨,或者从此顿悟再不进厨房,以后我叫你一声哥。”

  “那还是算了,这个对他来说太难了,还是我们一起吧。”说到这个,姜惩脸上也浮现出了惆怅,涩道:“往年,我们也是年年都会聚在一起包顿饺子的。”

  江倦的动作顿了顿,看似很快便恢复了,可他手里的饺子却被捏的不成样子,成了云吞。

  看着数不清到底多少个褶的失败品,他心中感慨万千,出神时,萧始碰了碰他,出乎意料地说道:“我也想和你有共同的回忆。”

  宋玉祗见形势大好,便借口锅里的排骨汤火候到了,硬是拉着姜惩跟他一起进了厨房。

  萧始倒是不避讳他们,不过他们走了,对他而言也是种方便,他满怀歉意地对江倦笑了笑,“抱歉,过去我们的共同回忆实在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但我希望未来……至少我可以让你对我的印象改观一点儿,我可以一点儿一点儿来,哪怕只有一点儿。”

  江倦垂下眼睫,嗓音嘶哑,“……先做饭吧。”

  “那今晚,我还能陪你吗?”

  “床要是足够暖的话,就不必了。”

  萧始眼睛一亮,兴奋道:“你放心,今晚暖炉电热毯肯定全都故障,就我一个纯天然的能给您暖床,首次下单八折优惠哟亲,付款成功即送终身免费券哟亲!”

  江倦用揶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平时白给都没人要,现在还收上钱了。”

  “那当然,我这活儿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了,又不是不能给您伺候高兴,也不能太亏了不是?”

  “那我七天无理由退换货,岂不是可以白嫖七天?”

  要不怎么说萧始这人的重点从来和正常人不一样呢,他不负江倦所望,到底还是把话题扭转到了最奇怪的方向:“那这七天,你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呢?我可以躺平不挣扎的,可以1,也可以0,可以自己动,也可以一动不动。”

  “谁知道呢,如果真有这样一个机会,证明我一定是原谅你了,那就像你说的,去留下一些属于我们的,美好一点的共同回忆吧。”

  江倦这话本是无心的,却没想到萧始走了心,不过他一向是好心办错事,这时候也有些着急,凑上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是急于用一个“美好一点”的亲近行为来抹平过去留下的伤痕,想在江倦脸上印下一个点到即止的吻。

  不过那人对此的阴影还未完全恢复,下意识一巴掌挥了过去,萧始脸上顿时多了个白手印,倒是不疼,只是把他打的有些发懵。

  这时候姜惩探头出来,看到这一幕笑的差点岔了气,拍着大腿让宋玉祗也出来围观萧始的倒霉样,饭还没吃就先笑打了嗝。

  听着老房子里多年没有过的欢声笑语,江倦忽然忆起家人们还在世时的画面,即使他心里对早逝父亲的印象已经十分淡薄,却仍能记起父亲在某个雪夜里握着他的手,点燃仙女棒映明他冻红的小脸,那时哥哥在远处的雪地上打着滚,他怕冷又怕疼,一直缩在父亲怀里不肯出去,那时父亲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来着?

  如今江倦已经记不起当初自己让萧始留在身边的理由了,潜意识里应该是觉着他与自己在意的亲人有某些相似之处,后来却淡忘了。

  而现在的他无依无靠,也只剩下萧始了。

  这一顿年夜饭他吃的心不在焉,食欲不振又情绪低落,连姜惩亲自动手给他炖的排骨都没吃下几口,反倒是把萧始包的那几个惨不忍睹还散成了片汤的饺子吃的一点不剩。

  姜惩数落他:“好好的肉不吃,好歹也喝口汤来暖暖身子,他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难道比我做的好吃?”

  “祸害成这样,总要有人打扫,不能让他浪费粮食吧。”

  “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把他惯的骑在你头上欺负你,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看着姜惩那气不打一处来的样,江倦又笑了,凑近了问:“真不管了?”

  “你……也就只有你仗着我心软,得寸进尺,哼!这哪是他欺负你,分明是你欺负我!”

  “那不如我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他,到时候还需要你来毒打他,我先提前预定了,就这么说定了。”

  那人愤愤不平还要说些什么,一言不合又跟萧始拌起了嘴,这时江倦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注意到了新消息,起身去了较安静的房间里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时,两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沉默了一会儿后,对方先向他道了喜,“新春快乐,听见你那边那么热闹,我觉着自己方才的慰问消息有些多余。”

  “您的听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确实,在当前的形势下,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联系越少越能保护彼此甚至是更多人。不过还是要承认,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接收到年节的问候了,被人关怀的滋味总好过伶仃独行孑然一身,谢谢。”末了,他又唤道:“沈老师。”

  “身体状态怎么样了,有做好之后的打算吗?”

  “身体或许还没能完全恢复,不过心态已经调整好了,年后就让我回去吧。”

  “你的心还真急,那么个人的问题解决好了吗?我是指那个追妻火葬场的蠢货。”

  江倦被这个说法逗笑了,咳嗽着低哑地笑了几声,“您是知道我的,我是个男人,又有着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对自己的操守早就没那么在意了,或许放荡一些能让我心里更加好过,陪他玩玩白月光朱砂痣的把戏也没什么,我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而他想从我这里得到弥补故人的心理安慰,相互利用罢了,都是成年人了,该玩得起。”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别动了情。有些人,生来注定要成为尖刀,要想做得来剜骨剔肉的事,最初下狠手那一刀就必须扎在自己心上,况且……”电话另一头的沈晋肃看着落地窗外炸裂在夜幕中的烟花,眸色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深沉,“别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别让他再毁你一次,如果你还能对他动心,那我可怜你是个情种。别忘了,只有在普通人身上,这才是个褒义词,从出生那一刻起,你这辈子都注定与‘普通’这两个字无缘了。”

  “我明白。”

  话锋一转,对方的语气又轻松了起来,“当然,适当玩一玩还是不错的,有益于身心健康,不过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尤其是你现在的状态,别学姜惩,一年抱俩。”

  江倦与他笑谈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零点刚过,守岁的人们都纷纷活跃了起来,鞭炮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又是一年除夕,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他似乎融入了这个冰冷的人间。

  窗外升腾而起的光亮映明了江倦苍白的脸,他将掌心贴在结着冰花的玻璃上,仅剩的余温也随着缓慢滑落的霜露消融了。

  “哥,从现在开始,我大你十一岁了……”

  伤感并没有持续太久,萧始突然推门进来,往他怀里塞了个热水袋。把棉衣往他身上一套,便要拉着他出门。

  “等等,你做什……”

  “再不出去,仙女棒就要被姜惩那条狗放完了,我特意给你留了点儿,几分钟放完了你就该睡了,熬这么晚,明天又该爬不起来了,来,把衣服扣好,别着凉了。”

  江倦几乎是被他拽走的,一推门,摄人的寒气便侵遍了周身,他忍不住发起抖来,可姜惩和宋玉祗却像完全感受不到似的,还能在院子里打雪仗,最后双双滚到雪地里,又亲又抱的,玩起了情趣。

  江倦摇着头,却克制不住嘴角上扬,“你是在年夜饭里放了袋鼠精吗?”

  “他们?算了吧,他们的精力比袋鼠还多,哪里用得到那玩意儿。他们两个绝对是随便胡诌个理由都能干上一宿的人,不信就看看今晚他们两个会不会为了庆祝新年鼓掌。”

  萧始点燃了仙女棒塞在江倦手里,冷光烟火将那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眼底也仿佛有星光在闪烁,颇有意境。

  见他没有激烈的抗拒之意,萧始试探着凑近,那人警觉地回过头来与他对视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仿佛得了默许的萧始又鼓足勇气向他靠近,在那冷淡却不失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贴着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了一吻。

  没躲!他心想,居然没躲!

  他的呼吸都因为这安然落下而没被打断的吻而急促发颤,似乎脸上少了个滚烫火辣的巴掌印就让他良心不安浑身难受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暗示,这一定是暗示!不!他妈的是明示!

  江倦果然没有暴怒,反而还朝他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新年快乐,谢谢你的仙女棒。”

  “……快、快乐。”萧始怔然应道,不知到底抽了哪门子的妖风,随即对着那人转身回房的背影喊道:“我,我也有根仙女棒!”

  江倦脚步一顿,回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是袋鼠精吃多了吧?村东头王婶家的母猪要配/种,你要是闲的没事过去帮帮忙,少对着公的发/情。”

  “我还用得着那个?你跟我试试就知道了!”

  “是吗,那就试试吧。”江倦带着些许敷衍的意味轻描淡写地应道,手刚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一双炙热的手裹住了。

  感受到手背上那略显粗糙的触感,他犹豫了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等他辩解,萧始忽然将他扛了起来,踹门进了房间,听见动静的姜惩大喊一声也要跟过去:“喂!干什么呢你,把阿倦放下!他身子还没好呢,萧始你个畜生别折腾他!”

  宋玉祗将他扯了回来,不慎踩在冰面上的姜惩脚底一滑,一头摔在了那人身上,好险把年夜饭给吐出来。

  宋玉祗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屁股,让倒在他腿间的姜惩往上挪动着换了个地方趴着,“他比我们清楚江哥的情况,不会没有分寸的,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事,别打扰他们。”

  姜惩眨了眨眼睛,“那就办事啊,等了半天了……”

  江倦刚被脱了外衣塞进被窝,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等等,他们……”

  “等什么,他们做他们的,不耽误我们。再等,你明天可就不是起不来那么简单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是晚上……”

  “晚上怎么了,谁家生孩子的事不是在晚上干的,你要是不满意这张床,我还能勉强换个地方玩玩情趣,但你要是不满意我,那就没门儿了。”

  “你……滚开,我不想跟裸睡的变/态躺一起,滚……”

  萧始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贴着江倦微微发烫的身子压了上来,捂着他的嘴,在他耳边沉声低语:“你骂人的时候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分明是欲拒还迎,你都不知道你嘴硬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好吃。”

  江倦略一皱眉,若不是光线昏暗,萧始就能清楚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嫌恶。

  也亏得他没有看到,才能心满意足地长吁一口气,托着那人的后颈微微仰头,轻碰一下自己的肩头。

  这是他自我安慰的方式,好像这样就能当作那人是心甘情愿靠在他肩头的,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

  他也害怕那人抗拒,赶在江倦挣扎之前就放开了他,老老实实躺到他身侧,只有一只胳膊环在他腰上,是怕他在冰凉的床上体温散的太快,帮他隔绝寒意的同时也暖了他的身子,丝毫没有僭越之意。

  “骗你的,我舍不得让你难受,搂着你睡就够了。真是天下红雨,十四年前的这一天,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

  “那时如果我哥能看出你对我们两兄弟的企图,也就没有现在的一切了。”

  萧始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顾自说了下去:“……那时怎么也想不到,十四年后,我会奢求你的原谅。”

  “原谅……”江倦细细咀嚼着他的话,好半天,才道:“这个词,太重了。”

  “重的不是原谅,而是你。”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此时爆竹声息了,喧嚣的世界也终于睡去了。

  两人就并肩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无法伸展开身体的睡眠很疲累,但不知怎么,江倦却从紧贴着的身体和彼此明显发快的的心跳声中得到了安全感,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平稳的呼吸,炙热的体温,是他心底真正期待的东西。

  他并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

  他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下了开口的决心,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他吓得坐了起来,很快又被萧始搂进了被子里。

  “少管他们,床板塌了而已,明天让他们配张实木的双人床……还是算了,隔三差五来住一回,可得把人烦死,明天我再去修吧。”

  “他们都不缺那点钱,赔两张吧。”

  “你还真会趁火打劫,另一张给你,还是给我?”说完这话,迟了半拍反应过来的萧始脸色就变了。

  那人仍是一副轻描淡写无动于衷的样子,疲于解释,也懒得点破,索性就着那点睡意逃进了梦里。

  萧始紧绷许久,确定他睡熟了,才小心翼翼摸了摸他苍白却很滋润的嘴唇。

  窗外最后一颗烟花升入天际,透过纱帘照亮了那人熟睡的侧颜。

  清白,通透,一如既往。

  作者有话要说:从江倦和沈老师的电话中可以得知,清白通透形容的其实是从前的他,而现在的他是个黑芝麻馅儿,欲/望又很强的邪性正派,在奔赴火葬场的萧始的努力下一步步摒除心魔找回初心,可能是最像反派的正派了,在下一部《别动老子的悬赏》中将对江倦一些模棱两可正邪难辨的做法作出解释,可谓大型洗白现场(?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角色~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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