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讯问_老男人投喂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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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讯问

  “哎,我说差不多了,醒醒吧你,睡几天了。”

  恍惚间,姜惩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吵嚷,光是嘴上闹闹不够,还扒开他的眼睑,用灯光照了照他的瞳孔。

  “醒了醒了,别装了,赶紧起来把自个儿的医药费结了。我坚持要让你住单人病房,外面那几个警察都不同意,抠门的要死,你再这么睡下去他们都要以为你死了,掐你氧气管了,真是绝了,你姜大少爷一向阔绰,走哪儿都跟孔雀开屏似的,什么时候吃过没钱的苦。”

  姜惩咳了两声,睁开沉重的眼睑,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的天,许久,身体的感觉才慢慢归位,活动了一下被吊针扎青了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也是吃过的,或者说我其实没享过几天有钱的福才对。”

  “你不该这么拼的,那时候差点儿没了命,我也一直劝你对自己好点儿,可你就是不听,没养上几天又跑了,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啊。”

  沈观在查房记录上匆匆记下几笔,就把本子夹到臂下,帮他调整了点滴的流速。

  姜惩问:“他怎么样了?”

  “睡得比你还久呢,到现在都没醒,三天了,不过一切指标都正常,不用担心,估计睡眠也是严重不足吧,你们在山上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几天没合眼了。”

  姜惩别开眼神,没有回答。

  “唉,你不说我也知道,就他那操心的命,肯定什么都放心不下,不过睡着也好,睡觉的时候身体恢复得最快,等这睡美人醒了,你俩再好好腻歪。”

  沈观出门看了看外面没人,从兜里抓了一把东西塞给姜惩,那人接了一下,忽觉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他居然被铐在了病床上。

  “沈大夫,什么情趣?”

  “这哪儿是我的情趣,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碰你啊,你也理解一下,你现在呢,情况比较特殊,这是看在你曾经也算给雁息市局立下了汗马功劳,还有你们高局求的情,不然单你跑路那一条,你现在也不是在这儿躺着啊,我得给你唱首铁窗泪。”

  姜惩皱了皱眉,“几天不见,你这嘴怎么变碎了,别跟陆况那小子混,好的不学……”

  “哎,我给你通风报信了啊,听说省厅就这个案子成立了专案组,派了好几个专家来调查呢,都在外面眼巴巴等着你醒呢,我说你状态不好,推了几天,但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你总得去面对的,我想着你早点把那些糟心事儿解决了,等小公子醒了,你们也好安安生生养伤,这才把你叫醒了,你要是没意见,等下你再清醒点儿我就让他们进来看看你了。”

  姜惩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沈观扶了他一把,帮他压了压鸡窝一样飞起来的头发。

  “别太勉强自己了,受不了就说话,你知不知道自己也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啊,好在是没什么大事。我问你,你在山上的时候有没有觉着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经常有。”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颈后的伤,“不过我以为是被电的。”

  “可能有一定关系,不过真正导致你不适的是你肺部的伤,那山海拔高,空气本就稀薄,你的伤没好,肺功能没有完全恢复,吸入的氧气不够,有大脑缺氧的症状也是正常的,所以之后你得按照我之前的嘱咐,多玩玩这个。”

  说着,沈观从塞给他的一把气球里挑了个最大的出来,“多吹吹气球,促进肺功能恢复,也不知道你这后遗症还能不能根治,落下病根就完了,等下腾出空来,我让萧始再来给你看看,他那人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技术确实高我一等,不服也不行。”

  “那个……”

  姜惩犹豫着开了口,纠结着要不要问,几次欲言又止,把沈观看得心里直着急,索性替他说了。

  “哎呀我知道,你就是想问问他和你前任怎么样了嘛,他不让我说,非要自己告诉你,那我就不多嘴了。时间差不多了,待的时间再长,外面的警察就要审我了,你自己小心啊,我先走了。”

  他像做贼似的拎着夹子跑了,把姜惩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里。

  他解开病号服的扣子,抚着自己胸前包扎干净的纱布,才真正感觉活了过来。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打了进来,他突然很想去触碰那温暖的光辉,在这冷得刺骨的病房里睡久了,似乎连身体都僵硬麻木了。

  他坐在床边,向那光伸出手,情不自禁凑了过去,却被手铐拉了回来。

  两名警察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极其默契地选择了理解,而不是大声斥责他,命令他坐回原处。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扶着他坐了下来,另一人用床头的保温杯给他倒了杯黑糖红枣汤。

  和十年前的讯问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姜惩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望着两人。

  这两名警察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还算年轻,完全不符合印象中省厅那些端着瓷茶杯凶神恶煞的老干部形象,看起来还有些慈眉善目。

  “姜惩同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伤还疼吗?”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导的警察先是对他表达了关心。

  “还……还好,别的都好,就是现在喘气还不大顺,有点儿疼,可能是从山上下来不久,还没适应。”

  “我们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不过你也知道,这起案子的时间跨度很长,牵扯了太多人命,太多人受到波及,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快解决,抓出幕后黑手,以免更多人受害。”

  “我明白。”

  “你也是系统里的骨干,道理都明白,无需我们多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

  两人各自搬了椅子坐到他面前,一人按下录音笔,另一人则翻开笔记本电脑飞快记录。

  即使换了地点,姜惩仍明白,这是一场以笔录为名的审讯。

  “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我们是这一次负责调查‘’案的周悬,和杨霭,你不用太紧张,我们这次只是初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如实回答就好,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我知道的。”姜惩想朝两人勾勾嘴角,勉强得连他自己都能猜到那笑有多苦涩,“我也是……我也是警察啊。”

  此前的小打小闹都不作数,这一回,姜惩算是深切体会到武广平所说的,当他真正处在那个被动位置时的心情了。

  那种屈辱与愤怒交织的无可奈何,他明明那么以他的职业和信仰为荣,可现在他自己却成了那个污点,原来这种感情在到达极点时,所能体会到的就只有无力与无助。

  周悬安慰道:“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也希望你能尽快调整好心情走出来,那么第一个问题,姜惩,五月十七日那一天下午,你为什么不在花溪分局。”

  “我接到了彭雪青的电话,她是我办的一起案子中受害者的母亲,邀我在那一天下午到分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谈有关她女儿的事情,现在应该还找得到当时的监控录像,到了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女儿庄小嫒的电话,电话里的庄小嫒言语多有奇怪之处,我怀疑她被人绑架,推测出她被挟持的地点,把彭雪青送到市局后就一个人赶了过去。”

  他深谙审讯的套路,当对方提出问题后就迅速做出了回应,应答自如,给双方省了不少麻烦。

  “既然到了市局,为什么不进去说明情况,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呢?”

  “主要是担心拖延的太久,人质就会越危险,而且我信任市局的同事,相信他们的办案水平和行动力。”

  “你知道擅自行动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知道,但以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时间多想,抱歉。”

  周悬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么化工厂内发生了什么,你在现场的几小时里都做了什么?”

  姜惩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那天的遭遇,包括被布置成十年前现场的背景、程让杀害庄峥仁、秦数被绑、救援庄小嫒的诸多细节。

  他补充道:“在程让动手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虽然没能看到他的长相和声音,不过我怀疑,他是殷故。”

  杨霭追问:“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只是猜测,或者说是直觉吧。”姜惩知道两人根本不会把他的怀疑当作重要参考,甚至可能反过来怀疑他,有点后悔多说了这句话。

  周悬人如其名,与他周旋起来,说话也相当有分寸,“关于这一点,我们会查证的,那么在你被……抱歉,提到对你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回忆了。”

  “没什么,我被长宁市警下令击毙的时候,刚刚从地下室里找到了被绑为人质的庄小嫒,她受了惊,小姑娘害怕得不敢从那幽暗的小房间里出来,我劝了她很久,她好不容易才放下戒心,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周围的灯光突然亮起,又把她吓到了,我听到现场指挥说击毙我时其实没有太多想法,也来不及多想,甚至以为这是程让安排的情节,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会开枪,但不管会不会遭遇那种情况,我都必须保护好我的受害人。”

  杨霭停下记录的手,略有些讽刺地看着姜惩,“姜副队还真是舍己为人,可那厂房里明明有很多高大的集装箱可以作为掩体,为什么你不带着你的受害人躲起来呢?”

  “实话说,我办不到。”姜惩叹息道,“我当时的体力和精神状态已经快到极限了,把庄小嫒拉上来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没有余力再把她送到别处了。”

  周悬看了杨霭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把刚才这段话记进了笔录里,不再多言。

  周悬问:“我们都知道在那之后你的肺部被射伤,现场又发生了爆炸,那种情况下,你受了那样的伤根本没法独自离开现场,而事实却是你获救了。我并不怀疑你的伤势和遭遇,但以当时的情况,最直观的猜测就是有什么人带你离开并救治了你。”

  姜惩能猜到他接下来的问题比起杨霭的嘲讽更加尖锐,在对方还未发问时便摇了摇头。

  “可以换个问题吗,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想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感谢惩哥的小娇妻小可爱打赏的1个地雷,感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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