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熟稔_老男人投喂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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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熟稔

  罗辛皓两眼圆瞪,胸口剧烈起伏着,嘴角流着口水,从脸到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胡乱挣扎抓着什么的两手青筋暴凸,看起来吓人得很。

  “是中毒,快打120!”武广平紧张道。

  姜惩当机立断,立刻着手将他的身体放平,以便空气灌入气管,同时指挥众人:“可能120来不及了,两条街外就是第三医院,直接出警车送他过去,联系交警提前疏通道路!”

  众人手忙脚乱把罗辛皓抬上了车,姜惩咳了几声,对武广平说:“老武,你跟着过去吧,罗辛皓在审讯室里毒发,很可能毒物还留在局里,这个时候必须趁热打铁,不然很容易被人抹去证据。”说罢他又一指刚刚就在审讯室里帮他脱罗辛皓鞋子的刑警,“你也留下来,帮我个忙。”

  他和武广平也是多年的默契,不用多说什么,彼此都已会意。

  看着武广平坐上飞驰而去的警车,姜惩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带着那刑警准备回审讯室,路上问:“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小刑警咧嘴一笑,“报告姜哥,我叫甄少云,今年二十四,工作两年了。”

  “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

  “带我的是局里一个老前辈,前段日子他退休回家养老去了,还说我已经出师了呢。”

  “不错啊,年轻人,有前途。我问你件事,年前奥斯卡酒吧发生了一起投毒杀人案,当时接警的就是花溪分局,这事你听没听说过?”

  “嗨呀,哪还用听说,我也跟着一起出警了呢,跟着被害人一起上救护车的就是……”

  甄少云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只是他说漏了嘴,姜惩也在交谈间,他毫无知觉时把他带到了分队的办公室。

  “这么说,那起案子里在救护车上用玫瑰藤蔓刺伤被害人,导致□□进入血液造成被害人死亡的人,就是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惩就站在门外回眸看他。

  甄少云眼神一凛,姜惩很熟悉这种眼神,是杀人犯在被逼到绝路时宁可与人同归于尽的决断,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温度。

  在对方动手之前,他率先一步后退,是为了避开对方可以触及的范围,但甄少云出手却比他想得要快,一击直奔他咽喉而来,那一瞬间姜惩忽然心生一计,脚下一软,卖了个破绽给他,甄少云果然中计,一把将他按在墙上,断了他的退路。

  “姜副队,你也不过如此嘛。”

  “是啊,我仅此而已,但我男人可不是……”

  他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宋玉祗双臂环胸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不知所措的甄少云。

  “对我的人做什么呢?”

  “你……啊?”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

  姜惩心里还偷着乐,心道活了这么大,总算被人保护了一次,这滋味真别提有多舒坦了。

  但接下来宋玉祗那冰冷的眼神却慑得他一凛。

  “你的账等下再算。”

  姜惩琢磨着这到底又算的哪门子账,心里直突突,眼睁睁看着宋玉祗拧着甄少云的胳膊把人背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通并不致命,但皮肉苦绝对少不了的七十二式单方面殴打,莫名觉着肝颤。

  这拳脚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他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去,想到这里,他开始由衷地感激宋玉祗对他手下留情。

  “不是……哎,你轻点,别给人打死了,我还要问话的,你差不多得了。”

  宋玉祗可说是把憋的那一肚子火都发泄在了甄少云身上,看着人已经鼻青脸肿了,姜惩赶紧拦住了他。

  “行了,别打了,这个要是也进了医院,案子得猴年马月才能结。”

  宋玉祗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了手。

  看着甄少云身上的伤,姜惩都觉着自己肉疼,反过来说宋玉祗这反应不像毫无准备,莫非他也和自己一样,一早就猜出奥斯卡投毒案的真凶既不是陈东升也不是兰玲,而是出在了系统里吗?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靠氧气管度日的时候宋玉祗对周密都说了什么,看到这份儿上只觉着新鲜,温幸川闻声赶来,赶紧拉开了甄少云,生怕他被宋玉祗给活活打死。

  “这什么情况,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少云,你要是惹了惩哥就给他道个歉吧,让这哥结结实实打一顿你至少得瘫医院十天半月,你何苦啊。”

  “你叫他什么?”宋玉祗的眼刀直接飞在了姜惩身上,明明话是问温幸川的,却似要把姜惩咬死一样。

  温幸川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头都没回,一边扶起甄少云一边说道:“惩哥啊,惩哥让我这么叫的,怎么了?”

  姜惩在心里已经把这小子骂惨了,怕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吧,一边给宋玉祗陪着笑,一边眼神四处乱瞄找着跑路的捷径,刚回身抬腿就被人拎着腰带拽了回来,一下子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小玉子……”姜惩也不知道没做亏心事的自己为什么要心慌,连声音都在发颤,不得不压低声音,“别在这里,这儿人多,乖,听话……”

  他见识过宋玉祗在床上那种如狼似虎,野兽一般的模样,似乎随时能狂乱起来,把他一口一口拆吃入腹。

  别看小公子平日温和近人,永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其实在床上只能表现出“狼”与“狗”两种特性,要么可怜巴巴地求他再做一次,要么凶狠到把他干晕过去都不停,从第一次发现宋玉祗的本性开始,姜惩就意识到这小子不好惹,得亏是碰上他这么个鬼见愁,不然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白菜。

  他以为自己治得住宋玉祗,至少在此之前一直这样以为,所以当那人拎着他的裤子把他打横抱起,直接推进办公室,像丢个沙包一样扔在沙发上的时候,他有种育儿失败的挫败感。

  “你轻点!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是吧?我现在腰都直不起来还动手动脚的,你等着,老子再让你干绝对属王八!”

  他是觉着有点心虚,但当时没有明确拒绝温幸川的原因其实是他还气宋玉祗的不告而别,真要明算账,他可未必是理亏的那个。

  变了脸的宋玉祗和平时判若两人,把他压在沙发上限制了他的动作,控制着他胳膊上的穴位,一只手就能轻松箍住他的双腕。

  就在姜惩想着这小子就算再怎么不懂事,应该也不至于在分局里脱裤子办事的时候,宋玉祗却做出了一个比当众扇他巴掌还让他震惊的动作——只见他抓着姜惩腰带的那只手缓缓上移,途径腰腹、胸口、锁骨,在喉结上稍作停留,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姜惩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玩真的,早前没认真反抗过的他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彻底没法挣扎了。

  气息滞在胸中,翻涌的血流直冲天灵盖,窒息带来的疼痛抽离着他的意识,沉浑的大脑也在绝望中缓缓下坠。

  “这种细水长流的杀人手法,既温柔,又残酷。”

  他突然想起了奥斯卡投毒案刚发生时,宋玉祗站在解剖台前,当着死者的面对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领悟呢?

  姜惩不解。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并无怨憎,只是有些愧疚,又有些悔恨,为什么他没早点发现这个年轻人心里的阴暗,如果今天对方真的失手杀了自己,那他一定是促成这场悲剧的元凶之一。

  “别这样,如果你手上沾了我的血,我会难过,会自责玷污了你……”

  空气骤然涌入肺腑的那一刹那,姜惩只觉两眼一黑,贪婪地大口喘息着,喉咙深处泛着一股子血腥味,好像刚才那一刻血管剧烈收缩又再次崩裂,当真掉了大半条老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可你不能离开我……”

  姜惩刚想坐起来又被宋玉祗扑回到沙发上,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他颈窝里,不停地往里拱着,已经到了嘴边的骂词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咽了回去。

  他像条死狗似的瘫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抬起手来,摸了摸宋玉祗的头。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不就是叫了声名字么,也至于气成这样……哎哟我的祖宗喂,你可别掉金豆啊,我最看不得人哭了,你再这样我可不要你了。”

  这话多半是说出来吓唬小孩的,可偏偏宋玉祗就是那个上当的小东西,忙把姜惩抱得更紧了,生怕他跑了似的。

  姜惩被他勒得肋骨都快断了,赶紧拍了拍他,“行了,你也差不多点,这么大个人了,生完气总得解决问题吧。”

  “你不能不要我……”

  这委屈巴巴的口气,比温柔的眯眼怪物还有重/欲的虎狼之徒更能触动姜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摸着宋玉祗的头,五指插入他发间,稍稍用力了些,让他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双微红又可怜的狗狗眼。

  “真哭了?我的心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至于为了一句玩笑话气成这样吧?”

  “不准再开这种玩笑!”

  宋玉祗往前一冲,吓得姜惩往后蹭了一步,怕被他一口咬住似的,“好好好,以后不说了,绝对不说,也不再让别人乱叫了,这爱称是你一个人专属的,好不好?”

  宋玉祗把头埋在他腿间,闷闷地“哼……”了一声。

  “还气什么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有话就直说,只要你开口,没有我舍得拒绝的事,连上下这种触及原则底线的问题都能妥协,你还怀疑个什么劲儿……”

  “你有跟他睡过吗?”

  “什么?”

  “温幸川!”宋玉祗猛一抬头,额头磕上了姜惩的下巴,俩人都是一疼,相互对视着半天没说出来话。

  姜惩单纯是因为疼,而宋玉祗却是被气的,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足够他蓄力吼出声:“他把照片发给我了!你不穿衣服睡在他家要怎么解释,他有碰过你吗?你有碰过他吗?”

  姜惩办案这么多年,脑子灵光得很,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得直眼花。

  搞了半天,在温幸川家住的那一晚不得安生是因为那小子一直在偷拍他睡觉的样子,趁他精神恍惚反应力下降的时候干出这种狗事,姓温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带着颤声深吸一口气,心里大半的火却是冲着宋玉祗去的,“你疯球了吧宋玉祗!我是那种没人陪就受不了的人吗?要真是那样,我跟你一回两回也就完事了,他妈的犯得着一次次豁出老脸跟你吗!再说要是真干了那档子事,他会让我在他家沙发上凑合过一宿吗?你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吗,该用的时候怎么锈死了,不转了?我他妈要是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我……”

  他越说越气,真想上去抽两巴掌解气,可是手抬了起来,一种疲惫的无力感袭来,落下的力道是轻飘飘的,他把那人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小玉子,哥宠你,什么都依你,是想跟你好好过,咱们不闹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宋玉祗的回答是一个绵长而带有侵略性的吻。

  带着血腥气的撕咬,微微一丝疼痛攀附上神经,算不上很好的体验,却让姜惩想起了他和他在疗养院的初吻。

  没了那时的青涩,却多了些相知的熟稔。

  事事都证明,他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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