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散
散兵对他的符箓似乎很感兴趣。
他总是跪在那里，手指顺着上面的符号划来划去，像在除咒似的。
枫原万叶从旁边抽出一张，“啪”地贴在自己脑门上，模仿起了七七的语气。
“我叫万叶，是个僵尸。”
枫原万叶抬起手，把散兵头发揉乱，往头上插了朵小花，从底下用桃木压着的第二张符箓贴到散兵的脑门上。
散兵的反应慢半拍，头上顶着紫色小花，风还把那朵小花吹歪了，枫原万叶摸了摸下巴，仔细欣赏：“阿散这个造型还挺别致的，十分符合你这个稻妻小公主。”
他很早之前就想叫这么叫他了。
现在散兵失忆了，他更想趁这个机会多叫几声了。
要是以前这么叫他，早就被他微笑着握住手腕强行电死了，哪还有命叫第二声。
散兵疑惑地抬起头问：“我的名字，叫阿散？”
看到他发亮的眼睛，枫原万叶突然不忍心告诉他，他的真名叫大炮这件事了。
“原来我叫阿散，我还是个僵尸啊。”
散兵挺开朗地摸了摸头上的符箓，嘴角还挂着笑，似乎是觉得和枫原万叶是一样的就会很开心。
枫原万叶：“……”
“不是，这个符箓是保平安的，没有说你是僵尸。”枫原万叶憋着笑，怕他误会，连忙把符箓揭下来，将自己的平安扣取下来帮他系上：“这个也是可以保平安的，我的借你戴戴。”
枫原万叶的声音就像微风轻拂耳畔一样，又轻又柔，散兵埋下脸，看到胸前微微摇晃的玉扣，一笑：“好。”
这几日跟他同吃同住，什么都是跟他一样的，包括饿了的时候啃那种又干又硬的大面包，枫原万叶知道他是至冬来的，还特地配了红肠和克瓦斯。
散兵像嚼木头一样咽下去了。
枫原万叶倒是吃的挺香的，以前跟达达利亚到处战斗，把他家乡带过来的美食吃了个遍，而且还不用付钱。
枫原万叶可以是璃月人，是至冬人，就是不是稻妻人。
所以这段时间，稻妻人吃的东西散兵一口没吃着。
晚上，本来他俩的床隔着一米的距离，散兵抱着草席铺到他旁边，几分钟后，一只手在黑暗中犹犹豫豫地伸了出来。
他还是想吃可丽饼。
手指在布料上轻轻摩挲，可丽饼没摸到，倒是不小心摸到了他鼓动的心跳。
“扑通、扑通——”
散兵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头搁在枫原万叶的左心口，侧耳倾听。
他在尘世流浪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心，从未有这样一颗心，如此想要靠近，想要同化，想要贪婪地独自感受这个温暖。
散兵摸上自己的心口，就算他没有“心”，此刻仿佛也一同跳动了起来。
越来越快。
越来越响。
第二日，还在睡梦中的枫原万叶翻了个身，就被散兵养的小松鼠用松果砸了脑袋，他睡意朦胧地揉着鸡窝头起床，去生火做早饭。
捧着碗黑漆漆的料理，又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汤，一股奇怪的清凉感直冲喉咙，枫原万叶才彻底清醒了。
“我怎么把薄荷当甜甜花煮了。”
呕——
枫原万叶抚了抚心口，发觉那里湿漉漉的，昨晚就感觉胸口有些重，耳边还有平稳的呼吸声，隐约有泪水滑到他身上。
枫原万叶那时就有些无奈地想：阿散，怎么这么会哭呢？
没事的，这里没有人要抛弃你。
枫原万叶在附近找了一圈，顺路把野蘑菇都采光了，连散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刚踏进镇子里，就有一张熟悉的通缉令飘到了脚边。
……散兵也被通缉了吗？
不祥的预感穿心而过。身后传来脚步声，枫原万叶拇指按住刀柄，却发现来者是个熟悉的面孔。
“请你把他带离稻妻吧，离得远远的，我放走他，是因为他的命比我的命值钱。”
枫原万叶没想到桂木的身份并不是单纯的锻刀师，同时也是踏鞴砂的副首领。
只可惜实际掌控权是在首领目付的手上，桂木心地太善良，上位者都认为他无法成事，只给他一些零散的工作。
他这才有精力学会了锻刀。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桂木先生，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是一名优秀的锻刀师，只要离开踏鞴砂，加入鬼杀队，你锻的刀可以斩杀更多的鬼，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
桂木摇摇头，“我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我只希望我的友人能活下来，他这一生太苦了，枫原，你会好好待他的吧？我这人除了分辨好刀，看人也很准。”
枫原万叶正在给散兵解手上最后一根麻绳，听到桂木的问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十七八岁的少年，对待感情别扭而生涩，虽然他也直觉自己对散兵和对其他人略有不同，但他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保护好自己，桂木先生。”枫原万叶临走前一再对桂木说道。
桂木点头。
“你可别小看我啊。”
离开目付府的时候，突然有几十名家丁冲出来围住了桂木，手持长戟的家丁则来追他，枫原万叶直接用风打掉他们手中的兵器，飞奔过去帮桂木，可目付手中的刀已然斩下。
目付收回刀，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流，他看着地上朝夕相处的副级下属，冷冷道：“是你先背叛我的，请你不要怨恨我。”
随后他抬起头，对身边的下属吼道：“他的下场都看到了吧，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我引以为戒！”
“是！目付大人！”
散兵这时睁开了眼睛，被满地的鲜血灼红了双眼。
纯白无瑕的少年，面对这一幕就像临界点的生石花，“嘭”地一声，炸开了。
——
“桂木是我的挚友，我在稻妻流浪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人对着我掌心朝上，给了我水和食物。”
枫原万叶蹙起眉，那些掌心朝下的人，应该大多数都在殴打他。
他打趣散兵像稻妻的小公主，是因为他一点就炸的坏脾气，却没想到他的境遇跟自己相差无几，哪里像什么公主。
靠在角落的散兵身体蜷缩成一团，将脑袋死死抱住，“难道你也像我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友人死在面前了吗！你的友人应该活的好好的吧，可是我的友人死了！你凭什么，凭什么劝我放下仇恨！？放下这一切？”
枫原万叶什么也没说，单手整理了下被散兵抓皱的衣领，跪坐下来向他道歉：“对不起。”
“也让你感受到这样的痛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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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跪在那里，手指顺着上面的符号划来划去，像在除咒似的。
枫原万叶从旁边抽出一张，“啪”地贴在自己脑门上，模仿起了七七的语气。
“我叫万叶，是个僵尸。”
枫原万叶抬起手，把散兵头发揉乱，往头上插了朵小花，从底下用桃木压着的第二张符箓贴到散兵的脑门上。
散兵的反应慢半拍，头上顶着紫色小花，风还把那朵小花吹歪了，枫原万叶摸了摸下巴，仔细欣赏：“阿散这个造型还挺别致的，十分符合你这个稻妻小公主。”
他很早之前就想叫这么叫他了。
现在散兵失忆了，他更想趁这个机会多叫几声了。
要是以前这么叫他，早就被他微笑着握住手腕强行电死了，哪还有命叫第二声。
散兵疑惑地抬起头问：“我的名字，叫阿散？”
看到他发亮的眼睛，枫原万叶突然不忍心告诉他，他的真名叫大炮这件事了。
“原来我叫阿散，我还是个僵尸啊。”
散兵挺开朗地摸了摸头上的符箓，嘴角还挂着笑，似乎是觉得和枫原万叶是一样的就会很开心。
枫原万叶：“……”
“不是，这个符箓是保平安的，没有说你是僵尸。”枫原万叶憋着笑，怕他误会，连忙把符箓揭下来，将自己的平安扣取下来帮他系上：“这个也是可以保平安的，我的借你戴戴。”
枫原万叶的声音就像微风轻拂耳畔一样，又轻又柔，散兵埋下脸，看到胸前微微摇晃的玉扣，一笑：“好。”
这几日跟他同吃同住，什么都是跟他一样的，包括饿了的时候啃那种又干又硬的大面包，枫原万叶知道他是至冬来的，还特地配了红肠和克瓦斯。
散兵像嚼木头一样咽下去了。
枫原万叶倒是吃的挺香的，以前跟达达利亚到处战斗，把他家乡带过来的美食吃了个遍，而且还不用付钱。
枫原万叶可以是璃月人，是至冬人，就是不是稻妻人。
所以这段时间，稻妻人吃的东西散兵一口没吃着。
晚上，本来他俩的床隔着一米的距离，散兵抱着草席铺到他旁边，几分钟后，一只手在黑暗中犹犹豫豫地伸了出来。
他还是想吃可丽饼。
手指在布料上轻轻摩挲，可丽饼没摸到，倒是不小心摸到了他鼓动的心跳。
“扑通、扑通——”
散兵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头搁在枫原万叶的左心口，侧耳倾听。
他在尘世流浪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心，从未有这样一颗心，如此想要靠近，想要同化，想要贪婪地独自感受这个温暖。
散兵摸上自己的心口，就算他没有“心”，此刻仿佛也一同跳动了起来。
越来越快。
越来越响。
第二日，还在睡梦中的枫原万叶翻了个身，就被散兵养的小松鼠用松果砸了脑袋，他睡意朦胧地揉着鸡窝头起床，去生火做早饭。
捧着碗黑漆漆的料理，又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汤，一股奇怪的清凉感直冲喉咙，枫原万叶才彻底清醒了。
“我怎么把薄荷当甜甜花煮了。”
呕——
枫原万叶抚了抚心口，发觉那里湿漉漉的，昨晚就感觉胸口有些重，耳边还有平稳的呼吸声，隐约有泪水滑到他身上。
枫原万叶那时就有些无奈地想：阿散，怎么这么会哭呢？
没事的，这里没有人要抛弃你。
枫原万叶在附近找了一圈，顺路把野蘑菇都采光了，连散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刚踏进镇子里，就有一张熟悉的通缉令飘到了脚边。
……散兵也被通缉了吗？
不祥的预感穿心而过。身后传来脚步声，枫原万叶拇指按住刀柄，却发现来者是个熟悉的面孔。
“请你把他带离稻妻吧，离得远远的，我放走他，是因为他的命比我的命值钱。”
枫原万叶没想到桂木的身份并不是单纯的锻刀师，同时也是踏鞴砂的副首领。
只可惜实际掌控权是在首领目付的手上，桂木心地太善良，上位者都认为他无法成事，只给他一些零散的工作。
他这才有精力学会了锻刀。
“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桂木先生，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是一名优秀的锻刀师，只要离开踏鞴砂，加入鬼杀队，你锻的刀可以斩杀更多的鬼，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
桂木摇摇头，“我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我只希望我的友人能活下来，他这一生太苦了，枫原，你会好好待他的吧？我这人除了分辨好刀，看人也很准。”
枫原万叶正在给散兵解手上最后一根麻绳，听到桂木的问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十七八岁的少年，对待感情别扭而生涩，虽然他也直觉自己对散兵和对其他人略有不同，但他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保护好自己，桂木先生。”枫原万叶临走前一再对桂木说道。
桂木点头。
“你可别小看我啊。”
离开目付府的时候，突然有几十名家丁冲出来围住了桂木，手持长戟的家丁则来追他，枫原万叶直接用风打掉他们手中的兵器，飞奔过去帮桂木，可目付手中的刀已然斩下。
目付收回刀，鲜血顺着刀口往下流，他看着地上朝夕相处的副级下属，冷冷道：“是你先背叛我的，请你不要怨恨我。”
随后他抬起头，对身边的下属吼道：“他的下场都看到了吧，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我引以为戒！”
“是！目付大人！”
散兵这时睁开了眼睛，被满地的鲜血灼红了双眼。
纯白无瑕的少年，面对这一幕就像临界点的生石花，“嘭”地一声，炸开了。
——
“桂木是我的挚友，我在稻妻流浪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人对着我掌心朝上，给了我水和食物。”
枫原万叶蹙起眉，那些掌心朝下的人，应该大多数都在殴打他。
他打趣散兵像稻妻的小公主，是因为他一点就炸的坏脾气，却没想到他的境遇跟自己相差无几，哪里像什么公主。
靠在角落的散兵身体蜷缩成一团，将脑袋死死抱住，“难道你也像我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友人死在面前了吗！你的友人应该活的好好的吧，可是我的友人死了！你凭什么，凭什么劝我放下仇恨！？放下这一切？”
枫原万叶什么也没说，单手整理了下被散兵抓皱的衣领，跪坐下来向他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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