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最高权限
“啊！”
舰桥中，陀古萨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激烈的喘气滚落地面，虽然立刻被联邦士兵给扶起来，但他两条腿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新的侵入，有新的侵入！”
中尉喊着，用力地将后颈的光纤线扯下来，连接处爆出一串火花他也在所不惜。尽管如同一个得了疟疾不断打摆子的病人，但他如同牢记使命一般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它们连上来了，它们还连接着系统...关掉，必须要关掉！”
船医在旁，向手枪式注射器里塞进一枚胶囊，然后一把扎在陀古萨的脖颈间。药物如冰水一般沿着血管流淌进滚烫的大脑，几轮呼吸过后他终于停止了颤抖。留守的军官才终于有机会向他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醒来，任务完成地怎么样了？
“我醒了...因为我死了！”
这样一句让人半懂不懂的话中，陀古萨按住自己的额头，汗水不断滴落，滚烫的皮肤下奔涌的热血却止不住胸口的寒意，好像那把贯穿的黑刀还卡在那里似的——刚才发生了什么？在一切都终于有转机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是谁，自己根本没来得及看！
但和那个女子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危险，极端地危险。子弹自己都能感应到，可什么时候出现并对自己进行攻击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唯一幸运的是，阻断器在最后关头生效了，自己的大脑没有真的跟着一起脑死亡，这是他们深潜唯一的保障了。
“系统被劫持，必须重启防火墙，修补漏洞...我们就要成功了，但他们又来了，根源在外部，巴特老大提醒过的——艾薇儿舰长，我有情报要向舰长报告！”
眼看陀古萨几乎要跑出去，船员们赶紧按住他：“舰长正在损管区监督作业，有什么事，我们用通讯转告，你想去哪？坐轨道缆车过去也要五分钟...”
“对啊，通讯。”晕乎乎的脑袋这时才反应过来，但，他也突然想到。
“它们是以什么方式在全船系统进行转移的？有什么是连接全船每一个部门的？”
艾薇儿上校接到最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损管区的中心，俯瞰着下方船员们忙碌于各条战线。
船长的到来给了船员们极大的鼓舞，尤其是在这危险的情况下。启明星号虽然外形与联邦舰船有很大区别，但是内部设置相差无几，舰船分层次，最外的一层就隔着装甲与密闭舱。作为防护被击穿后的第一区间，设立在此地的损管区无疑也是高危地带。
站着这里，哪怕理论上讲艾薇儿上校距离船体最外层也有将近十米厚的，有烧蚀装甲与电磁纯水固化层阻隔，以及多达五六层充斥着防爆阻燃吸热材料共同构成的密闭舱，哪怕是战术核弹引爆在旁都能正面抵抗，可气氛依然十分紧张。由于失去了对外部的全向观测，他们甚至不知道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敌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可以确定的是，攻击没有停止，对面没有善罢甘休。
每一次脚下与头顶传来的固体传导冲击，都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不过上校并没有表现出在乎的模样，她和技术人员在便携终端上标记上了舰船全部外置传感器的位置，足有上千个。
“请放心，长官，我们的维修机器人采用封闭式联网，不会受系统感染的影响。”一名上尉如此报告道，“工程团队将采用线控直连，直接在一线作为指挥，以及，我们有七十名志愿者已经做好准备，登陆舰船外层执行作业...”
从上面看下去，厂房般的损管区摆放着超过一百台蜘蛛型机器人，同样数量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调试。这个时候还是久经考验的老经验发挥了效果，联邦有极为充沛的人力，在自动化失灵或者变得不安全后接管行动，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工程师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大部分准备工作，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战斗工程师们登上了装甲装配台。
厚重的工程动力装甲就像一只用电机强化的银背大猩猩，其厚重的钛合金装甲能够抵御小体积的陨石直接撞击。穿戴好后，其体积只在暴虐者装甲之下，如同一台小型的人形坦克，这给了工程师于战火之中在舱外作业的底气——上尉的理由也很充分，遥控总有遗漏，毕竟让人在现场总能起到更好的临机判断。
“先让无人机去做检查！缩小范围后，再派遣人员，我不会拜拜浪费我部下的生命...”
舰长就在舰长正做着安排的时候，突然，一名舰桥警卫要求面见——这名士兵从船内穿梭缆车上跳下来，他卸掉了自己动力装甲上的甲片，只穿着动力内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过来。这代表舰桥那边出事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用通讯而是单独前来？
“长官，来自军情局干员：第一个遭受入侵的，就是我们的通讯系统！”
这名警卫用最原始，但也最安全的方式口述陀古萨要求他交代的一切：“我们的通讯系统一直与外界在进行着连接，敌人以此向系统进行渗透——军情局最早发现的是出现在船内的幽灵信号，但那并不是敌人发出的，而是我们自己的通讯系统在对外发出频率，敌人接到信号后，便与这艘船建立了通讯的双重连接，把大量它们的数据传达到我们的系统里，进行更深入的渗透！”
“这不可能。”工程部门对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无论是精神还是智力，“启明星号的对外通讯阵列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我们根本就没有开机，敌人拿什么渗透通讯，然后与我们建立什么系统连接？除非我的部门里有内鬼，但如果真有这种事，请军法局枪毙我！”
“先别急着否定。”上校保持了军人的理性，“我先假设这一切就是从通讯系统开始，不论人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士兵只是转述的话，那么他应该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可是陀古萨好像料到舰长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联邦军舰原本是安装了复杂性人工智能模块，拥有对舰船的动态监控。但停用后，用来维持的系统只能静态侦查，并且一旦有木马病毒这样能够绕过检测的，就会潜藏在系统中，然后在船员操作的过程中复制窃取账户权限。”
虽然士兵可能也不能理解自己在说什么，但联邦军人能够准确复述完整的原话：“然后病毒就会关闭报警功能，在后台运行程序，在这个过程中开启通讯阵列与敌人建立双向联系理论上是可行的。如果双方网络足够稳定，就可以实现彼此数据的连接...”
上校打断：“行了，看来这事解释得通——这样就够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他要我们怎么做？物理断掉天线主网？”
她问向工程部上尉，后者尽管依然满腹狐疑，但在长官的命令下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船内外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切断通讯系统的电源...”
“不行，陀古萨中尉明确说明：电力系统被锁死了，反应堆在敌人反向操纵下能量处于过载边缘。如果要手动切断电源就必须直接前往介子反应堆物理切断缆线...”
“可以做到吗？”
可以，但这需要时间，找线，而且还得是精确找线不是一件能迅速如按开关的问题，所以舰长明悟了对方想要传达的内容。
“让看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无人机派去我们的通讯阵列——修订作战目标，派出工程团队直接从最近的维修阵列上到系统去，如果这能帮我们夺回控制权，炸掉也行！”
遵命！
红灯亮起，升降机打开，穿戴动力装甲的士兵与蜘蛛无人机一同进入，他们将上升到此时还在交战——或者说单方面被人联攻击的装甲层上去，因为系统下线，传感器失效后，他们早就没有能力进行反击了，而这些工程师也寄托了全船的希望。
望着离去的团队，艾薇儿突然自言自语一声：“这事我有责任，人联能够侵入系统，必然和我启动广播让他们找到了我们的通讯来源有关。”
但副官对此摇头：“如果我们能预卜先知，这才算是一份错误，长官，您只是做了对的事。”
对错，这种根本无法衡量的事是当下最不重要，但可能也是最重要的。
那种莫名的干扰消失了，就在某一瞬间，一如那股女士香烟的味道一同不见，这代表一定在某个地方，某个人做对了什么事——“陀古萨？”巴特略有所感，而前方，本该对素子再挥下一拳的史密斯也愣了一下，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巴特抓紧这个机会开枪，并且第一发命中——子弹打在了史密斯的拳头上，无声的咔嚓过后，在特工的迟疑目光中，他的手掌化作了闪烁的光点飘散而去。
更多的子弹袭来，他也只能移动身躯躲避。
“你很大胆，mr·巴特，但这不改变你们都得死的结局。”
史密斯咆哮道，但却只迎来了更多巴特射来的子弹——弹雨横飞，巴特全无废话一心开枪，伴随着又一声怒骂，他残余的一只手揪住了地上的素子，以她为盾牌挡在前面。
“你们人类总是如此顽固，但我了解你们！”
史密斯掐着素子的喉咙，以此和巴特形成对峙。这成功阻止了后者开枪，借着这个机会，史密斯大踏步向前，拉近彼此的距离。
“名为感情的枷锁困住了你们的思维，如我所料，你们绝对不会放弃队友的，不是吗？”特工瞪大了眼睛，低吼着说道，“这就成为了你们的弱点，每一次我都能抓住你们的缺陷——开枪呀，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不死在你的枪下，也会死在我的手里，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吗？”
史密斯的独臂开始用力，素子的脖颈在他的手掌下被挤压出喀嚓声——“你这个怪物！”
巴特唾骂道，但这只是加剧了史密斯的冷笑，对方再次拉近了距离，这逼得巴特不得不后退过去，退到了防火墙系统边。不顾伤痛的身躯，他再次抽出了军刀摆出不惜一搏的架势，但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丝毫威胁。
“我会记住你们的勇气，和表演的...”
史密斯抬手，就要拧断素子的脖子——但他的目光却和另一双十分冷静的眼神对碰到了一起。
是睁开眼的素子，尽管歪着脑袋，以正常人来说本该死掉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史密斯。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素子的右臂对应着伸出，两根手指闪电般刺进史密斯的眼中！
这是他曾经要施加给巴特的，但如今素子还给了他！
无法形容戳破眼球的感觉究竟应该怎样形容，那种软糯与滑腻感，以及眼珠爆裂时炙热的房水涂抹在手上的异样。但这一下真让史密斯猝不及防，素子也同步荡起身躯，抬起双脚。
脚后跟齐力，猛踢在后者的下巴，或者说正脸上！
素子整人脱离了史密斯的魔爪，而在后者吃惊的气恼咆哮间，巴特眼疾手快，启动了【超频突触】！
鲨鱼军刀子弹一般快地脱手而出，它正中史密斯胸口最大的一块裂纹，那绿色的，流淌着发光代码的裂口本该象征着这个程序的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病毒就是删除不掉——唯有一种解释可以说明了，人联就连病毒也在用ai吗？
但，就算对手是ai，可是自己这些可是人类啊，自由的意志，怎么可能输给代码呢！？
军刀脱手，巴特还来得及举起手枪，以最快的速度，所有的子弹在一瞬间打出去，超频之下这些弹头似乎是刚出枪口便排起了队。随后，巴特丢开武器张开双手，将半空的素子稳稳接在怀里。
不用去看结果，素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戳瞎对方的眼睛。这场辛苦的战斗起伏了太多次，但这一次——爆散的绿光几乎笼罩了这片空间。
“我们...赢了。素子？你没事吧。”
怀中的女子还没有抱热乎，一个闪身就从他手里跳了下来，让他好生遗憾了一下。
“别愣着，帮忙。”
似乎是看出了，或者只是随口一喊，但女少佐轻笑一声，让巴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保持，不要动。
两人如同电影结局后的男女主角一样，就要举行例行的仪式了
然后，素子带着身体猛地下坠！发出一声极为骇人的响声，把巴特都吓了一大跳，但这下素子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她活动着脑袋一脸轻松：
“他本来可以干掉我的，但他犯了个错误，就是打击我的心脏。”
深潜遭受的打击，会以另一种方式反馈到现实，那便是比如攻击心脏，会反馈给心脏神经。人类的意识不会轻易被删除，意志力能让巴特顶住要命的一击，但神经失调手段极为致命，心脏骤停带来的死亡只是一瞬间。
“但我从没感受过心脏的跳动，我那颗泡在羊水里的脑子，好一会都没找到目标呢！”
素子开玩笑地说道，还有掐住自己的脖子，拧断骨头并让自己窒息。
“我一直都想知道，窒息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听说，在窒息的时候感官会变得十分灵敏，带来极致的...可惜，除非用药，我是感受不到了。”
这样的表现让巴特有些无语，他看着如小孩一般胡闹的素子，高兴，但又有几分生气：“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我...好了，我们得做正事了。”
他转向身后的平台：“我们得启动防火墙，把所有的运作权限全都拿回来...还有，陀古萨那家伙...”
“陀古萨离线了，但他也成功了。”
突然，素子，如此说道，巴特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了过来——不，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们拿回了能源，数据存储，以及中央控制的权限，系统依然没有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尤其是最关键的一点——舰长的权限在哪里？被谁控制了？
“还有敌人？”
巴特这么说着，他发现素子一直在抬头看着天空。
数据的天空，一片垂死的，虚假的星辰，星光如同带着恶意的眼睛一样审视着他们——但，那些光并非没有实质，因为就在他们的眼前，从那些如同眼泪一般流淌下的星光铺到了地面上。
光芒组成了帷幕，又逐渐收拢。从中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一名黑衣的女子。
没有时间形容这女子的形象，因为更多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全都是和带头者打扮一致，清一色的女子。她们静默无声，面无表情，从整齐的现身开始，就从四面的各个角度包围住了两人。
不止有她们！从光芒之中，又走出了熟悉的三人——至少两个，史密斯，还有那个法国人和一个女子！从帷幕中走出的梅罗纹加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快步赶来：
“怎么样？我说了我还会回来的，你们杀不了我，现在，该你们后悔！”
他指着草薙素子，对为首的黑衣高挑女子大声道：“代理人阁下！就是这家伙，她抢走了我锁匠打造的万能钥匙，我得提醒您，这个女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比起有机生命她更像我们，不能用对普通人的手段对付她——”
女子没有理会，她们沉默着，但不需要言语形容，因为其存在于此的本身就足以给两人无比的压力——在场总共15个，这艘船已经变成公共汽车了吗？而且看梅罗纹加，还有刚刚一人就几乎要了他们命的史密斯，这家伙面中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怒火，他恐怕想立刻冲过来把自己撕碎，可是却只站在黑衣女子的身后，没有得到命令，连仇也不能报。
这些...新到来的访客，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巴特一点都不怀疑她们只会更强，他只是感到一阵荒唐和好笑：
“喂，这有完没完了，这样大费周章，值得吗？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隔空喊道，名为代理人的女子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她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但素子根本没有给她们机会，她转身，从旅行包里摸出一把钥匙——那是艾薇儿给她的最高权限。
“在我这里。”
而她将其插进了防火墙的终端。
“你有提醒陀古萨怎么做对吧？”素子问道，从巴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就看艾薇儿舰长那边有没有和我一样来得及赶上了。”
钥匙链接，一道激波从终端中，如极光一般，扩散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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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侵入，有新的侵入！”
中尉喊着，用力地将后颈的光纤线扯下来，连接处爆出一串火花他也在所不惜。尽管如同一个得了疟疾不断打摆子的病人，但他如同牢记使命一般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它们连上来了，它们还连接着系统...关掉，必须要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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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因为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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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那个女子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危险，极端地危险。子弹自己都能感应到，可什么时候出现并对自己进行攻击的自己都没有察觉。唯一幸运的是，阻断器在最后关头生效了，自己的大脑没有真的跟着一起脑死亡，这是他们深潜唯一的保障了。
“系统被劫持，必须重启防火墙，修补漏洞...我们就要成功了，但他们又来了，根源在外部，巴特老大提醒过的——艾薇儿舰长，我有情报要向舰长报告！”
眼看陀古萨几乎要跑出去，船员们赶紧按住他：“舰长正在损管区监督作业，有什么事，我们用通讯转告，你想去哪？坐轨道缆车过去也要五分钟...”
“对啊，通讯。”晕乎乎的脑袋这时才反应过来，但，他也突然想到。
“它们是以什么方式在全船系统进行转移的？有什么是连接全船每一个部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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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这里，哪怕理论上讲艾薇儿上校距离船体最外层也有将近十米厚的，有烧蚀装甲与电磁纯水固化层阻隔，以及多达五六层充斥着防爆阻燃吸热材料共同构成的密闭舱，哪怕是战术核弹引爆在旁都能正面抵抗，可气氛依然十分紧张。由于失去了对外部的全向观测，他们甚至不知道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敌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但可以确定的是，攻击没有停止，对面没有善罢甘休。
每一次脚下与头顶传来的固体传导冲击，都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不过上校并没有表现出在乎的模样，她和技术人员在便携终端上标记上了舰船全部外置传感器的位置，足有上千个。
“请放心，长官，我们的维修机器人采用封闭式联网，不会受系统感染的影响。”一名上尉如此报告道，“工程团队将采用线控直连，直接在一线作为指挥，以及，我们有七十名志愿者已经做好准备，登陆舰船外层执行作业...”
从上面看下去，厂房般的损管区摆放着超过一百台蜘蛛型机器人，同样数量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调试。这个时候还是久经考验的老经验发挥了效果，联邦有极为充沛的人力，在自动化失灵或者变得不安全后接管行动，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工程师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大部分准备工作，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战斗工程师们登上了装甲装配台。
厚重的工程动力装甲就像一只用电机强化的银背大猩猩，其厚重的钛合金装甲能够抵御小体积的陨石直接撞击。穿戴好后，其体积只在暴虐者装甲之下，如同一台小型的人形坦克，这给了工程师于战火之中在舱外作业的底气——上尉的理由也很充分，遥控总有遗漏，毕竟让人在现场总能起到更好的临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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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就在舰长正做着安排的时候，突然，一名舰桥警卫要求面见——这名士兵从船内穿梭缆车上跳下来，他卸掉了自己动力装甲上的甲片，只穿着动力内衬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过来。这代表舰桥那边出事了，可是，他居然没有用通讯而是单独前来？
“长官，来自军情局干员：第一个遭受入侵的，就是我们的通讯系统！”
这名警卫用最原始，但也最安全的方式口述陀古萨要求他交代的一切：“我们的通讯系统一直与外界在进行着连接，敌人以此向系统进行渗透——军情局最早发现的是出现在船内的幽灵信号，但那并不是敌人发出的，而是我们自己的通讯系统在对外发出频率，敌人接到信号后，便与这艘船建立了通讯的双重连接，把大量它们的数据传达到我们的系统里，进行更深入的渗透！”
“这不可能。”工程部门对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无论是精神还是智力，“启明星号的对外通讯阵列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我们根本就没有开机，敌人拿什么渗透通讯，然后与我们建立什么系统连接？除非我的部门里有内鬼，但如果真有这种事，请军法局枪毙我！”
“先别急着否定。”上校保持了军人的理性，“我先假设这一切就是从通讯系统开始，不论人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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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打断：“行了，看来这事解释得通——这样就够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他要我们怎么做？物理断掉天线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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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陀古萨中尉明确说明：电力系统被锁死了，反应堆在敌人反向操纵下能量处于过载边缘。如果要手动切断电源就必须直接前往介子反应堆物理切断缆线...”
“可以做到吗？”
可以，但这需要时间，找线，而且还得是精确找线不是一件能迅速如按开关的问题，所以舰长明悟了对方想要传达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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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红灯亮起，升降机打开，穿戴动力装甲的士兵与蜘蛛无人机一同进入，他们将上升到此时还在交战——或者说单方面被人联攻击的装甲层上去，因为系统下线，传感器失效后，他们早就没有能力进行反击了，而这些工程师也寄托了全船的希望。
望着离去的团队，艾薇儿突然自言自语一声：“这事我有责任，人联能够侵入系统，必然和我启动广播让他们找到了我们的通讯来源有关。”
但副官对此摇头：“如果我们能预卜先知，这才算是一份错误，长官，您只是做了对的事。”
对错，这种根本无法衡量的事是当下最不重要，但可能也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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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子弹袭来，他也只能移动身躯躲避。
“你很大胆，mr·巴特，但这不改变你们都得死的结局。”
史密斯咆哮道，但却只迎来了更多巴特射来的子弹——弹雨横飞，巴特全无废话一心开枪，伴随着又一声怒骂，他残余的一只手揪住了地上的素子，以她为盾牌挡在前面。
“你们人类总是如此顽固，但我了解你们！”
史密斯掐着素子的喉咙，以此和巴特形成对峙。这成功阻止了后者开枪，借着这个机会，史密斯大踏步向前，拉近彼此的距离。
“名为感情的枷锁困住了你们的思维，如我所料，你们绝对不会放弃队友的，不是吗？”特工瞪大了眼睛，低吼着说道，“这就成为了你们的弱点，每一次我都能抓住你们的缺陷——开枪呀，有什么关系，毕竟她不死在你的枪下，也会死在我的手里，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吗？”
史密斯的独臂开始用力，素子的脖颈在他的手掌下被挤压出喀嚓声——“你这个怪物！”
巴特唾骂道，但这只是加剧了史密斯的冷笑，对方再次拉近了距离，这逼得巴特不得不后退过去，退到了防火墙系统边。不顾伤痛的身躯，他再次抽出了军刀摆出不惜一搏的架势，但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丝毫威胁。
“我会记住你们的勇气，和表演的...”
史密斯抬手，就要拧断素子的脖子——但他的目光却和另一双十分冷静的眼神对碰到了一起。
是睁开眼的素子，尽管歪着脑袋，以正常人来说本该死掉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史密斯。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素子的右臂对应着伸出，两根手指闪电般刺进史密斯的眼中！
这是他曾经要施加给巴特的，但如今素子还给了他！
无法形容戳破眼球的感觉究竟应该怎样形容，那种软糯与滑腻感，以及眼珠爆裂时炙热的房水涂抹在手上的异样。但这一下真让史密斯猝不及防，素子也同步荡起身躯，抬起双脚。
脚后跟齐力，猛踢在后者的下巴，或者说正脸上！
素子整人脱离了史密斯的魔爪，而在后者吃惊的气恼咆哮间，巴特眼疾手快，启动了【超频突触】！
鲨鱼军刀子弹一般快地脱手而出，它正中史密斯胸口最大的一块裂纹，那绿色的，流淌着发光代码的裂口本该象征着这个程序的死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病毒就是删除不掉——唯有一种解释可以说明了，人联就连病毒也在用ai吗？
但，就算对手是ai，可是自己这些可是人类啊，自由的意志，怎么可能输给代码呢！？
军刀脱手，巴特还来得及举起手枪，以最快的速度，所有的子弹在一瞬间打出去，超频之下这些弹头似乎是刚出枪口便排起了队。随后，巴特丢开武器张开双手，将半空的素子稳稳接在怀里。
不用去看结果，素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戳瞎对方的眼睛。这场辛苦的战斗起伏了太多次，但这一次——爆散的绿光几乎笼罩了这片空间。
“我们...赢了。素子？你没事吧。”
怀中的女子还没有抱热乎，一个闪身就从他手里跳了下来，让他好生遗憾了一下。
“别愣着，帮忙。”
似乎是看出了，或者只是随口一喊，但女少佐轻笑一声，让巴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保持，不要动。
两人如同电影结局后的男女主角一样，就要举行例行的仪式了
然后，素子带着身体猛地下坠！发出一声极为骇人的响声，把巴特都吓了一大跳，但这下素子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她活动着脑袋一脸轻松：
“他本来可以干掉我的，但他犯了个错误，就是打击我的心脏。”
深潜遭受的打击，会以另一种方式反馈到现实，那便是比如攻击心脏，会反馈给心脏神经。人类的意识不会轻易被删除，意志力能让巴特顶住要命的一击，但神经失调手段极为致命，心脏骤停带来的死亡只是一瞬间。
“但我从没感受过心脏的跳动，我那颗泡在羊水里的脑子，好一会都没找到目标呢！”
素子开玩笑地说道，还有掐住自己的脖子，拧断骨头并让自己窒息。
“我一直都想知道，窒息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听说，在窒息的时候感官会变得十分灵敏，带来极致的...可惜，除非用药，我是感受不到了。”
这样的表现让巴特有些无语，他看着如小孩一般胡闹的素子，高兴，但又有几分生气：“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我...好了，我们得做正事了。”
他转向身后的平台：“我们得启动防火墙，把所有的运作权限全都拿回来...还有，陀古萨那家伙...”
“陀古萨离线了，但他也成功了。”
突然，素子，如此说道，巴特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了过来——不，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们拿回了能源，数据存储，以及中央控制的权限，系统依然没有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尤其是最关键的一点——舰长的权限在哪里？被谁控制了？
“还有敌人？”
巴特这么说着，他发现素子一直在抬头看着天空。
数据的天空，一片垂死的，虚假的星辰，星光如同带着恶意的眼睛一样审视着他们——但，那些光并非没有实质，因为就在他们的眼前，从那些如同眼泪一般流淌下的星光铺到了地面上。
光芒组成了帷幕，又逐渐收拢。从中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一名黑衣的女子。
没有时间形容这女子的形象，因为更多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全都是和带头者打扮一致，清一色的女子。她们静默无声，面无表情，从整齐的现身开始，就从四面的各个角度包围住了两人。
不止有她们！从光芒之中，又走出了熟悉的三人——至少两个，史密斯，还有那个法国人和一个女子！从帷幕中走出的梅罗纹加睁眼的第一时间就快步赶来：
“怎么样？我说了我还会回来的，你们杀不了我，现在，该你们后悔！”
他指着草薙素子，对为首的黑衣高挑女子大声道：“代理人阁下！就是这家伙，她抢走了我锁匠打造的万能钥匙，我得提醒您，这个女人和正常人不一样，比起有机生命她更像我们，不能用对普通人的手段对付她——”
女子没有理会，她们沉默着，但不需要言语形容，因为其存在于此的本身就足以给两人无比的压力——在场总共15个，这艘船已经变成公共汽车了吗？而且看梅罗纹加，还有刚刚一人就几乎要了他们命的史密斯，这家伙面中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怒火，他恐怕想立刻冲过来把自己撕碎，可是却只站在黑衣女子的身后，没有得到命令，连仇也不能报。
这些...新到来的访客，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巴特一点都不怀疑她们只会更强，他只是感到一阵荒唐和好笑：
“喂，这有完没完了，这样大费周章，值得吗？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他隔空喊道，名为代理人的女子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她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但素子根本没有给她们机会，她转身，从旅行包里摸出一把钥匙——那是艾薇儿给她的最高权限。
“在我这里。”
而她将其插进了防火墙的终端。
“你有提醒陀古萨怎么做对吧？”素子问道，从巴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就看艾薇儿舰长那边有没有和我一样来得及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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