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浪潮翻涌之时 上
军官通道的舱门开启，特勤局探员鱼贯而出，唯有最后一名指挥官在跨出去前停下了脚步，他半遮面的头盔上亮起探灯，一字扫描过这间走廊上的监控探头，灯光全无反应，这样他才点点头，快步撤出了这个地方。外面的港口设下了临时禁区，将领别墅区今天并无其他人员往来，因此只要关闭闭路网络，然后对有关海军人员进行一下交代即可，整个过程完全是封闭的，这比进入太空绿岛方便很多。
“直接返回天域十五号的总部，b组，目击者那队海军人员如何了？”
“已对其进行警告，他们只知道卡门将军受命协助我们调查，并未有其他信息泄露。”
无线电里来报，指挥官和大部队已经登上了天域内的快列缆车，后备医疗小组接手卡门将她放入一台医疗舱。快列车门关闭，指示灯跳跃，指挥官再度确认流程。
“二号方案，通知海军港务局，将这些人员重新指派工作至封闭货运区，至少两个星期。他们到底还是知道我们来过，接下来不要给他们乱说话的机会。”
行动的所有路线都无人经过，而沿途的监控网络已经以检修的名义关闭，行动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虽然过于干净会显得可疑，但如此外界最多只能知道卡门中将在港区被特勤局以正规流程自愿被带走——这就是事实，应该的事实。
而剩下的，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大人物之间的事，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
快列疾驰而去，真空磁悬浮以音速沿着天域百公里长的轨道进行转移，刹那就再也不在这处港口。而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这里的“眼睛”后面的人传来惊叹——【他们离开了，真不敢相信会看到这一幕...】
【啊，是啊，居然就这么直接绑架，简直就是黑社会啊，合法的亚库扎，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就在那条已经无人的走廊上，谁都没有注意到过的，百叶窗般细微的排风孔边，一台机器在管道里缓缓开过。它不隶属于安保闭路系统，所以也没有被特勤局关闭，它甚至不在海军基地人员的印象和理解中，于名单更是查无可查——因为这是军队承包商，波塞冬工业环卫部门对天域通风系统进行维护而开发的一台机器蜗牛！
它确实像一个蜗牛一样，就是大了点，在维生管道里使用纳米腹肌缓慢爬行，然后用无机绒毛和蜗牛壳背部储存的循环液清洁通道，还有防锈与杀菌作用，其衍生变形款式已经深受联邦百姓的喜爱！但回到工业上，这些自动运作的小玩意静默无声地爬动在管道里，用微型传感器观看，聆听周围的环境，这本意是检测垃圾和故障，但大约是巧合吧，它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巧合？
【那可是一位将军啊，而且还是联邦有名的将领，他们居然用这种手段！联邦的法律，难道不管的吗？】
就在这处天域港口上方，一架小小的飞船就像刚离港一般，从天域的一个点缓慢飞向另一个点，和本地数量无穷的船只洪流汇在一块再也分不出来。船内，由联邦军情局联合信息安全处建立的“电子战特别应对部队”，代号幽灵的成员之一推开了脸上的砚孔数据终端机，这个穿着作战服，留了一头长发的男人发出了职业生涯里又一次愤怒的声音。
“哈，你小子还没长记性啊。”
一只大手按在陀古萨的脑袋上，说话的人嗓音雄厚，人也壮地像头熊似的，可明明粗犷的外貌却梳着整齐的白发，系着一个精致的小辫。男人咧嘴笑道，声若洪钟：“法律，不就是这些家伙背后的人制定的吗？好家伙，这帮混蛋可比我们舒服多了，我们只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却可以直接略过。”
被揉乱头发的陀古萨发出抗议：“话不能这么说啊巴特老大，虽然我们存在特殊，但无论是在公安九课还是现在，我们奉行的宗旨始终是发掘真相，维持正义！”
“哇哦，你真这么想？我怎么记得我们的本质是为上面服务的暴力机关，以前是内阁，现在是联邦议会，再加个军队？这样想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嘛（笑）。”
“至少在课长这，我们干不出他们那些事！”
伴随着这些争执，舰桥位置响起一阵咳嗽，和一对白眼，将他两打断。依旧是后脑一圈白发的荒卷大辅端坐在舰长位上，已年近七旬，但如今精气神相比过去越显年轻，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虽然身形矮小，但坐在高台运筹帷幄，令人不得不仰视。终端里不断加速回放刚才的画面，联邦课长陷入某种沉思。“如果不是畏惧律法，他们又何必遮遮掩掩？联合公民大会召开在即，战争议会也已十年期满，文明根本制度在此，纵使有人只手遮天，也要小心这天变砸在他们头上！”
“老爷子说的没错啊，就算再有怀疑，用暗杀器对付自己的将军，就算是特勤舰也踩破底线了。”
被猴子老爹好不容易从卡尔那里要回来的石川转过座椅来：“课长，我在内网查过了，特勤局在他们行动后才刚刚发布对卡门将军的内务调查令，时间完全对不上，他们刚才是先斩后奏，程序是刚补上的！”
“签署人是谁？”
“特勤局局长，艾米·施耐普少将。”
这个名字一出，所有人都是了然的模样，课长甚至点头：“这和卡尔部长的预料一样...”
但还是有点奇怪的声音，比如巴特就惊呼一声：“好家伙，就是那个已经42岁但养的和24一样的女人？”
“我们都知道她，但你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巴特老大？”
面对同僚们奇怪的目光，巴特不得不举起双手进行解释：“这女人在三十岁当兵之前是联邦知名影星和歌手，因为在阿拉奇战争事情参军还被列为模范，一开始为军队创作征兵宣传火速晋升成上校——别搞错，我喜欢古典乐，就当初找歌时了解了一下背景。”
“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能执掌一个部门，难道不该是一个花瓶吗？”“那也得看是谁的花瓶，如果是那位伊顿元帅与周执政官的花瓶，那也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头骨还硬了！”
陀古萨的脸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而巴特则直接张大嘴巴，嚯嚯两声：“这些大人物可真会玩，但...这么关键的部门随便就安排人上去了？”
“自古以来，锦衣卫，禁卫军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由权势者亲自掌握，自然也要安插自己的心腹。”荒卷老爹在下巴上支撑起双手，以超人的记忆里阐述着情报，“特勤局原本只负责元老们的安保任务，但自从六十八年前的火星叛乱，引起联邦殖民地多达三十三处响应，星区总督竟敢公开对抗公民议会后，就需要一支能够维系联邦权威的力量。但因为议会的反对，军情局不能执行，便妥协由双方都有影响力的特勤局起到特务机关的作用，从此这个部门就有了可以延展的权力，一直持续至今。虽多有弹劾，但作为一件工具属实好用，便成了积弊了。”
这话大家没意见，因为嘛...曾经的他们也差不多处于这样的位置，唯有正义感驱使的陀古萨发出质疑：“那，为什么过去没发现现在这般问题呢？”
“问得好。”荒卷难得发出赞赏，“那自然是因为大一统！”
自联邦建立以来，哪怕有快七十年前的叛乱本质也是资源分配的问题，最后也没人能撼动联合公民权力，只因世间只有一个联邦，作为人类岂有不爱之理？更何况三百年来，泰拉联邦锐意进取，社会虽有贫富差距，但政府大力拓宽文明边界，穷人亦可远渡殖民地淘金发财，纵有垄断之势，也往往难出星区成为大害。而公民大会接纳一切公民，流动性极强，荒卷观联邦历史，虽然公民大会每每皆争吵激烈，和平年月也常昏招迭出，但由于这丛林般的乱斗，板荡之时也总能让才干与抱负之人脱颖而出，新的公民阶层取代旧的利益团体实现革新。
原因就在于这个系统的流动性，如同活水。虽然就荒卷这个加盟地球的人来看，通过入伍来筛选社会上有进取心和担当的人理由过于牵强，但是联邦军队本身就是另一个社会，在这个严格社会重塑过的“公民”确有相较普通人更强的韧性却是现实。而且每当新的公民阶层试图对这流动性进行“变革”时，联邦军队就会奉行第一原则取缔公民大会——虽然代价就是这一轮战争议会自动辞职。但至少，这个文明建立三百年，到此2431年都没有真正腐化。
虽然，某个自己现在名义的上司对此感到忧虑，可就自己所见，这个联邦纵然当不得理想国，也到处充满了可称赞之处！
而就是这样一个政权，在过去是人类唯一代表，它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地位，人类绝不会偏袒外星人，与阿拉奇的战争只带来了更强大的凝聚力——直到，这外域天象的到来，外域地球的发现，以及，最近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的人类联合权利理事会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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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返回天域十五号的总部，b组，目击者那队海军人员如何了？”
“已对其进行警告，他们只知道卡门将军受命协助我们调查，并未有其他信息泄露。”
无线电里来报，指挥官和大部队已经登上了天域内的快列缆车，后备医疗小组接手卡门将她放入一台医疗舱。快列车门关闭，指示灯跳跃，指挥官再度确认流程。
“二号方案，通知海军港务局，将这些人员重新指派工作至封闭货运区，至少两个星期。他们到底还是知道我们来过，接下来不要给他们乱说话的机会。”
行动的所有路线都无人经过，而沿途的监控网络已经以检修的名义关闭，行动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虽然过于干净会显得可疑，但如此外界最多只能知道卡门中将在港区被特勤局以正规流程自愿被带走——这就是事实，应该的事实。
而剩下的，就和自己没关系了...大人物之间的事，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
快列疾驰而去，真空磁悬浮以音速沿着天域百公里长的轨道进行转移，刹那就再也不在这处港口。而从刚才起就一直观察这里的“眼睛”后面的人传来惊叹——【他们离开了，真不敢相信会看到这一幕...】
【啊，是啊，居然就这么直接绑架，简直就是黑社会啊，合法的亚库扎，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就在那条已经无人的走廊上，谁都没有注意到过的，百叶窗般细微的排风孔边，一台机器在管道里缓缓开过。它不隶属于安保闭路系统，所以也没有被特勤局关闭，它甚至不在海军基地人员的印象和理解中，于名单更是查无可查——因为这是军队承包商，波塞冬工业环卫部门对天域通风系统进行维护而开发的一台机器蜗牛！
它确实像一个蜗牛一样，就是大了点，在维生管道里使用纳米腹肌缓慢爬行，然后用无机绒毛和蜗牛壳背部储存的循环液清洁通道，还有防锈与杀菌作用，其衍生变形款式已经深受联邦百姓的喜爱！但回到工业上，这些自动运作的小玩意静默无声地爬动在管道里，用微型传感器观看，聆听周围的环境，这本意是检测垃圾和故障，但大约是巧合吧，它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巧合？
【那可是一位将军啊，而且还是联邦有名的将领，他们居然用这种手段！联邦的法律，难道不管的吗？】
就在这处天域港口上方，一架小小的飞船就像刚离港一般，从天域的一个点缓慢飞向另一个点，和本地数量无穷的船只洪流汇在一块再也分不出来。船内，由联邦军情局联合信息安全处建立的“电子战特别应对部队”，代号幽灵的成员之一推开了脸上的砚孔数据终端机，这个穿着作战服，留了一头长发的男人发出了职业生涯里又一次愤怒的声音。
“哈，你小子还没长记性啊。”
一只大手按在陀古萨的脑袋上，说话的人嗓音雄厚，人也壮地像头熊似的，可明明粗犷的外貌却梳着整齐的白发，系着一个精致的小辫。男人咧嘴笑道，声若洪钟：“法律，不就是这些家伙背后的人制定的吗？好家伙，这帮混蛋可比我们舒服多了，我们只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却可以直接略过。”
被揉乱头发的陀古萨发出抗议：“话不能这么说啊巴特老大，虽然我们存在特殊，但无论是在公安九课还是现在，我们奉行的宗旨始终是发掘真相，维持正义！”
“哇哦，你真这么想？我怎么记得我们的本质是为上面服务的暴力机关，以前是内阁，现在是联邦议会，再加个军队？这样想和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嘛（笑）。”
“至少在课长这，我们干不出他们那些事！”
伴随着这些争执，舰桥位置响起一阵咳嗽，和一对白眼，将他两打断。依旧是后脑一圈白发的荒卷大辅端坐在舰长位上，已年近七旬，但如今精气神相比过去越显年轻，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虽然身形矮小，但坐在高台运筹帷幄，令人不得不仰视。终端里不断加速回放刚才的画面，联邦课长陷入某种沉思。“如果不是畏惧律法，他们又何必遮遮掩掩？联合公民大会召开在即，战争议会也已十年期满，文明根本制度在此，纵使有人只手遮天，也要小心这天变砸在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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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猴子老爹好不容易从卡尔那里要回来的石川转过座椅来：“课长，我在内网查过了，特勤局在他们行动后才刚刚发布对卡门将军的内务调查令，时间完全对不上，他们刚才是先斩后奏，程序是刚补上的！”
“签署人是谁？”
“特勤局局长，艾米·施耐普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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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有点奇怪的声音，比如巴特就惊呼一声：“好家伙，就是那个已经42岁但养的和24一样的女人？”
“我们都知道她，但你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巴特老大？”
面对同僚们奇怪的目光，巴特不得不举起双手进行解释：“这女人在三十岁当兵之前是联邦知名影星和歌手，因为在阿拉奇战争事情参军还被列为模范，一开始为军队创作征兵宣传火速晋升成上校——别搞错，我喜欢古典乐，就当初找歌时了解了一下背景。”
“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能执掌一个部门，难道不该是一个花瓶吗？”“那也得看是谁的花瓶，如果是那位伊顿元帅与周执政官的花瓶，那也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头骨还硬了！”
陀古萨的脸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而巴特则直接张大嘴巴，嚯嚯两声：“这些大人物可真会玩，但...这么关键的部门随便就安排人上去了？”
“自古以来，锦衣卫，禁卫军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由权势者亲自掌握，自然也要安插自己的心腹。”荒卷老爹在下巴上支撑起双手，以超人的记忆里阐述着情报，“特勤局原本只负责元老们的安保任务，但自从六十八年前的火星叛乱，引起联邦殖民地多达三十三处响应，星区总督竟敢公开对抗公民议会后，就需要一支能够维系联邦权威的力量。但因为议会的反对，军情局不能执行，便妥协由双方都有影响力的特勤局起到特务机关的作用，从此这个部门就有了可以延展的权力，一直持续至今。虽多有弹劾，但作为一件工具属实好用，便成了积弊了。”
这话大家没意见，因为嘛...曾经的他们也差不多处于这样的位置，唯有正义感驱使的陀古萨发出质疑：“那，为什么过去没发现现在这般问题呢？”
“问得好。”荒卷难得发出赞赏，“那自然是因为大一统！”
自联邦建立以来，哪怕有快七十年前的叛乱本质也是资源分配的问题，最后也没人能撼动联合公民权力，只因世间只有一个联邦，作为人类岂有不爱之理？更何况三百年来，泰拉联邦锐意进取，社会虽有贫富差距，但政府大力拓宽文明边界，穷人亦可远渡殖民地淘金发财，纵有垄断之势，也往往难出星区成为大害。而公民大会接纳一切公民，流动性极强，荒卷观联邦历史，虽然公民大会每每皆争吵激烈，和平年月也常昏招迭出，但由于这丛林般的乱斗，板荡之时也总能让才干与抱负之人脱颖而出，新的公民阶层取代旧的利益团体实现革新。
原因就在于这个系统的流动性，如同活水。虽然就荒卷这个加盟地球的人来看，通过入伍来筛选社会上有进取心和担当的人理由过于牵强，但是联邦军队本身就是另一个社会，在这个严格社会重塑过的“公民”确有相较普通人更强的韧性却是现实。而且每当新的公民阶层试图对这流动性进行“变革”时，联邦军队就会奉行第一原则取缔公民大会——虽然代价就是这一轮战争议会自动辞职。但至少，这个文明建立三百年，到此2431年都没有真正腐化。
虽然，某个自己现在名义的上司对此感到忧虑，可就自己所见，这个联邦纵然当不得理想国，也到处充满了可称赞之处！
而就是这样一个政权，在过去是人类唯一代表，它从来没担心过自己的地位，人类绝不会偏袒外星人，与阿拉奇的战争只带来了更强大的凝聚力——直到，这外域天象的到来，外域地球的发现，以及，最近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的人类联合权利理事会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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