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最后时刻 二合一
与宇宙背景融为一体的鲎形船无声无形地划过星空，于小行星带的尘埃和碎石之间，这些被从母舰上以引力弹弓弹射出来的猎群以静默的惯性航行向前，它们是无法被侦测的——这些飞船外表的温度与寒冷的虚空一样，没有内启动的引擎不曾有一点辐射散发。这片宙域不曾有一点多的光源，来自太阳的光辉，在经过了三亿公里后已经远比到火星时还要暗淡，也照不亮这些从雷达到光谱电磁波全都后向偏转的船只。
这些猎群行驶在进入这片宙域的方舟之前，作为先锋来开道，也是搜索可能同样蛰伏的敌人。在不久前猎群摧毁了一艘异种的船只，这加大了方舟们的jin觉，也刺激了逐光们的追猎本能，猎手们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宙域，要将拙劣模仿的异种给揪出来。
尽管逐光们是否能有如此复杂的思维尚不可知，但它们正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人类在虚空中的狩猎可不是保持安静那么简单，尽管封闭了物理层面的观测，但精神上
如同一股电流的刺激，好似黑暗中的灵光一闪，这批游荡的鲎形船感应到了前方赫然出现的信号！虽然隐约，并且如同故意的遮掩一样，正在变得更加微弱，但依然足以让驾驭鲎形船的逐光们做出反应——就如同此前的狩猎一样，正是那些逃脱的讯号！但这次它们比之前更近，已经进入了感应的范围。
当发现猎物的瞬间，鲎形船船体周身鱼鳃一般的闭合处开启，体内的能量反应在短短几秒间便强化了数倍，亮色的加压粒子流从鲎形船周身猛烈地喷发，惯性航行的势头被扭转，舰船的速度在短时间内爆发式增加！就像野兽跃出隐蔽的丛林，全身的肌肉都预备做冲刺的奔跑，在历来的战斗中这种爆发性的加速都会导致人联船只被鲎形船给咬住失去撤离的时机。黑暗中因此突然生出了这样几十股爆发的亮斑，鲎形船扑向感应中的目标，同时船体主炮张开，眼球般的多面棱镜就算没有找到具体的目标也向着大概的方位爆发齐射！
持续性照射的中子流像一把把热刀，擦过心能信标周边数十公里外。这距离既遥远又贴近，为了扩大攻击面，舞动的光刀还在随着鲎形船的姿态在空间中做出横扫切割的姿态，这样能够逼迫蛰伏的目标展开进一步行动来暴露自身——更多的光束扫过信标的周围，已经比刚才更加接近，但对于区区不过十米大小的信标来说依然远的离谱。
但对于鲎形船来说，这里散发的精神讯号却是鲜明不可忽视地，只会理解成自己单纯地没有命中。浮标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敌人逐渐的靠近与持续的攻击，但在它背后所连接的一艘黑玉级上，引渡者们迅速地将敌人的数量与方位给计算了出来。
藉由如今合作所建立的船载量子通讯网，这艘船将结果传递给了另一处待命的紫水晶级。吸取了海妖号教训，在黑玉级的提醒下这艘船躲开一切敌人的路径，此时的这艘船上，它宽阔的甲板上铺开了与船同长的磁力加速道，一架又一架猫眼石侦察机正在从舰船上发射出去，紫水晶将不再亲临一线部署，这些侦察机必须自己飞过几万乃至十几万的距离赶赴工作现场。
但虽然如此，由于有了黑玉级的指引不再需要漫天撒网，而是有的放矢直飞有效目标，侦查的效率反而比此前更高。这艘紫水晶级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天的发射工作，向负责区域的每一条“可能”的方位都发射了猫眼石侦察机，此时他们舰桥的情报界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点。
“长官，来自boc的情报。”
这艘名为狼毫号的舰船指挥官迅速接入了终端，同样年轻，但却显现出几分老练气质的丽佳少校一看到相关信息，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确认这些就是击毁海妖号的那批鲎形船？”
“轨道与空间方位计算，有百分之八十的符合，它们于是最早进入海妖星域的敌军主力...派遣的先锋部队的侦察兵。”副官注意到舰长的情绪有点不太好，但他也无可奈何，“敌军先锋早于主力转向灶神星，因而是零散出没，它们释放的猎群同样可能散布地到处都是，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
“只需要确保它们百分之百去死就行了。”这名黑皮肤的非洲姑娘看着数据屏幕的眼神闪烁着凶悍的光芒，“我和陈琳少校在学校就互相没喜欢过，但我绝不放过为她报仇的机会...集中这片区域所有的侦察机，转告打击集群，请他们择机行动，但务必干掉这些东西！”
嗤！
这道临近的中子束划过了信标不足五百米处，已经能够以肉眼目睹能量的闪耀轨迹。中子流轰击到了一块零碎的陨石上，爆散蒸发的物质引发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推手撞在信标上将它吹离了原本的位置，虽然不快，但这给了鲎形船敌人在“离开”的错觉，于是在射线之外，鲎形船上也炮弹一样射出了一粒粒更小的光点。是飞碟，凭借发射的加速度它们更快地跨越了上千公里的距离来到这里，要搜索存在此处的蛰伏异种。
但它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空旷的深空安静地像一座墓园，当感觉到阿尔法的迫近关闭了心能链接停止放射的信标后，这座不过十米高的音叉状柱子还没有一艘擦边而过的飞碟大，也不会有异种有空去抵近观察破坏一颗渺小的陨石，小行星带这里有几百万亿这种小石头。对于这支猎群而言，就和此前一样，异种的船只似乎维持着蛰伏逃跑了。
数以百计的飞碟盘旋于此，一无所获，而就在它们试图扩大搜索时，它们的正面，不过百公里开外，突然爆发除一股幽蓝的闪光！
光芒尚未褪去，一架飞碟迎面撞上一枚超高速的金属粒，率先被撕成了碎片。随后从那些闪光中释放了狂风暴雨般的实弹风暴，太阳风近防炮组火力全开，打了飞碟群一个猝不及防。刚刚失去的讯号在这一刻突然又回来了，只是比此前的还要大，还要多，并且远超百倍！
巨大的耀斑级行驶出了这片宙域，伴随着它周身的日珥和流火们早有预谋地在现场一字排开。敌人的动向十分明了，就在他们赶到之前来自侦查船团的情报就将敌情完完整整地展现，所以在跃迁后的第一步，近防炮弹幕就朝着茫然的飞碟群猛烈射击，第一波打击就消除了大部威胁，随后耀斑级战航舰开启船体两侧的空港甲板，战机编组齐出，与近防炮配合做最后的绞杀。
战斗卫星与飞碟跳着狂热的二人转，被击毁的碎片——无论哪一方，都在爆炸也烈焰冲击下散布空间的每一片角落。穿梭在弹雨和破片之间的猫眼石侦察机旋转着身躯，用一次次加速离开危险，并将目光紧锁于那些突袭不成反被袭击的鲎形船，在它们精确的空间定位下，皓日之锤无情地轰杀这些舰船，人联不仅突然，而且投入了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牺牲向后方的方舟报告此地有异种的埋伏！
星空中光华闪烁，远在灶神星基地的总指挥部里，拉托诺娃正在将大量的情报整合进自己的思考里，一线战场的消息每分每秒都在大量涌入，星图上的数据每几分钟就要进行一次大的变化。
“一线部队对阿尔法前锋猎群在同一时间，进行了统一的大规模阻击战。”
星图之上，用大的色块代表方舟集群，作为其主力的前锋，这些方舟是分散的，诚如阿尔冯斯上校歼灭的那一批一样，往往由一艘庇护方舟和若干鬼眼组成编队。敌人的分兵无疑是个错误，但如果不是有特战司的协助，人联也没法发现有这么多方舟已经渗透进了小行星带深处。无论它们究竟是为大部队做侦查，还是有其他使命，从它们进入海妖星域开始，就成为了自由意志舰队的目标。
“截止到目前，在十八处中线区间打击舰队组织了三十次主动进攻，已经消灭了总数达三百四十艘鲎形船，敌人接近中线地带的猎群已经被扫荡了七成，行动还将继续进行。根据参谋部测算，敌人的前端侦查能力已经被我方完全压制，在打击进行后，各方舟都有向打击地点主动加速前进的动向，展现出支援其猎群，与我军正面交战的意图。”
进入海妖星域的，总共有13支方舟编队，在诺大的星域中分散在彼此数十万公里的地方。在上将的星图上，这些用色块标记的区域间彼此独立又彼此连接，它们中间的地带便是由鲎形船猎群填充，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拖网。
渔民的拖网——将一大块区域都覆盖推进，然后一网打尽的，如今的人联新一代大概没听说过吧？但反正是这个意思，敌人就拖着一张网过来，不过在上将看来，它的网眼太大了。
而且在人联掌握情报主动权的眼下，这种彼此的连接，更像是一种内在的孤立——
“可以确认吗？”
“boc的情报一直能对应上。”参谋有些误会了拉托诺娃的意思，“侦查船团对战区进行了反复确认，并额外发射了侦察机深入海妖星域内部，但情报依旧准确。”
“命令一线机动部队主动出击，歼灭敌人放出的猎群，将这些方舟彻底孤立！”上将在星图上指点着，她勾勒出一条路线，“先从这个东部方位的突出部开始。”
又一片虚无的宙域，它甚至远离最前端的战场。眼下这批被外放出来的鲎形船中心的眼睛——合拢的透镜上微微闪耀着，从这个位置它们也能看见此前遇袭的那些同胞殉爆而在宇宙里放出的光芒。但它们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表现出前去支援的意图。隐匿于黑暗是它们最大的价值，它们护卫在几万公里外的方舟身边，一旦发现敌人它们就能与方舟配合行动。
直到，一束同样从漆黑的宇宙间爆发的激光命中了为首的一艘鲎形船，将这份隐匿彻底打破——自以为匿踪的鲎形船突然遭到了另一批同样潜伏于此，并且比它们做的更极端的人联舰船的袭击，在它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这些日珥级已经用主炮锁定了它们许久了。鲎形船自己都不会意识到有一批无害的陨石在这条路径上等候了它们好些天了，这片宙域可真大，真黑不是吗？
从鲎形船身边飘过的侦察机几乎是从正中心穿过了这些沉默的鱼群，就算是如此近的情况下，侦察机要想锁定这些舰船的数据也是一件困难的事，而任何主动式的探测都将暴露侦察机本身。因此，工研部设计了一套算法，旨在用侦察机自身为坐标0点，然后以被动观察的数据标注出敌情的大致方位——虽然随着距离会有误差，但从首发的命中来看，在接收范围内。进攻这些鲎形船的不是别人，正是继续承担这片区域战事的阿尔冯斯上校，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打击部队重组回自由意志第八分舰队，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机动编队与他汇合以联合行动，这也让总兵力是此前的两倍！
“日珥级前出，敌人方舟距离在三万公里开外，在距离缩近前，干掉这些猎群！”
全能舰听令——早在boc的异能者估算出方舟航向后，作战便已敲定。由ai干扰素所控制的日珥级不受心能影响，因而便以阿尔法一致的手段与其相向而行，而敌人果然没有察觉。
从甲板上上抬的皓日之锤射出脉冲的光束，点亮了星空也点亮了敌人。一发，又一发，六十艘日珥的激光炮汇集成了一场暴雨，无情地冲刷对手，而战舰驱动引擎毫不介意地暴露自身，从黑暗里现身的日珥如同野猪冲向群狼，在第一波交火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鲎形船猎群前端部队几乎全灭，但它们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猎群脱离了隐匿，调转船头，以五倍的数量向日珥展开炮击，一时间这片原本漆黑的宙域被往来的能量射线所覆盖，此时日珥也不再需要侦查，在彼此两千公里左右的方位，双方以悬殊的数量，却打出了势均力敌的炮火！
但所有指挥官都知道，日珥级一定会赢，尽管舰船损毁，船载的反物质弹药殉爆的场面也每隔几分钟就上传到耀斑级的眼里，但鲎形船的伤亡经过侦察机的确认倍数于日珥。作为量子态改革前规划的全能舰，日珥不仅是用来取代曾经的雷鸣以弥补人联人力不足的，同时也吸取了雷鸣级过于孱弱，战事中频繁的高损伤，从而不吝技术制作的一款无人巡防舰，职责便是冲阵以做运动战的日珥有着流火除了数量同级的质量，之于阿尔法那些炮灰般的鲎形船有着肉眼可见的优势！
所谓以量取胜，但如果质量没有达到一个中位线，再多的数量也只是徒劳。曾经被淘汰的雷鸣，以及如今阿尔法的鲎形船也是同样的道理。阿尔冯斯上校盯紧了战况，在初期遭到反攻时损失在短时间就达到了十艘日珥，但随着战斗持续，皓日之锤发挥了它的射速与威力优势，能快速锁定快速开火的舰炮能够贯穿鲎形船的船体，破坏内核，因此鲎形船的损失就像一场盛大的焰火，持续放送不歇。而当其数量下降低于中位线后，战斗力出现了此消彼长，日珥再无损失，而指挥官瞧着星空的璀璨，估算着作战的时机。
“‘枫叶号’发来电讯，佩德罗中校和阿里中校认为时机成熟，可以进入战场，正在等候您的指示。”
“等候？我就算说不行，恐怕他们也会不管不顾杀进去吧？”
阿尔冯斯上校为两位同僚的串联哑然失笑，但参谋提醒他，不论是出于任何理由，这个要求都应该得到许可，他劝告道：“我们星火号已经拿到了战斗的首功，接下来只要我们不出错就行——友军们也需要表现的机会。”
“是是是，这我懂。”上校连连摆手，收起笑容，“这还不是真正的战斗，我只是想大家都保存好战斗力，以迎接即将到来的主力会战...我想说，没人想因为兵力损失和补给消耗过大最后赶不上大决战吧？这点得提醒他们，请侦查船团再度确认面前敌人的部署，舰队参谋们最后审阅方案。”
“是...长官，灶神星基地已经将舰队补给线前移，就在海妖星域中界往后——我认为上面就在这个地方下了决心了。”
听到这话时上校睁大了眼睛，一改刚才的疑虑：“好...很好！再度转告两位指挥官，星火号将作为预备暂留原地，请他们迅速歼灭眼前的敌人——越快越好！”
兵贵神速，眼下的这支方舟集群在发现猎群遭到攻击后，几乎是立刻向着战场加速，一旦母舰抵达，与鲎形船形成合流，等待日珥级的将会是灭顶之灾。但接战后的日珥与敌人已经互相咬到了一起，它们必须在进入湮灭巨炮的射程前摧毁全部敌人——但这就是鲎形船的意义，人联已经知晓了这种船只之于阿尔法究竟有多么廉价，它庞大的身躯根本就是个水货，摧毁几百鲎形船母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对舰队来说也不是一件值得赞誉的事，但只要被缠住，这些东西的价值便显现了出来。
合理的体系，而人联想要知道，阿尔法究竟用这样的体系应对过多少文明了，它们有遇到过人联这样的吗？不确定，但现在我们确定了一件事，阿尔法似乎只会这一招鲜，它的强大和脆弱各在天平的一端，因此，当母舰尚在奔赴战场时，一道道在其目的地侧面爆发的猛烈火力打破它的平衡——比日珥更晚进入战场，但同样早两天就在星域间待命的战列线舰队揭开了面纱。它们发动引擎，灯光照亮了太阳黑子级黝黑的枪型身躯，开启正面的炮盾，漆黑的炮口跃动光华，从左到右，每艘船间隔上下十公里，总共分三个横排，每排约三十艘黑子，总计一百艘。
这一刻很多人已经等了太久，战列线整齐的队列一经亮起，各耀斑级的炮术组的火控员们便在同一时间摁下了控制台上的按钮，真像隔空扣下黑子这把巨枪的扳机——
“五十二分钟前，经过四个小时的战斗，部署于突出部的第八分舰队完成了对一支方舟集群的歼灭作战。”
“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战斗中侦察机遭到敌军破坏，因此舰队在战后不得不抵近确认，所以出现了延迟。”
一个小插曲，除了信息差延后了一小时让将军有些不满意，但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而随着消息的确认，拉托诺娃将军眼前的星图上又一个区间的敌情归零，象征人联的银灰占据了这个区间。而放眼他处，海妖星域这个立体三角形已经有一半多被银灰覆盖，被啃下来的每一片宙域全都上演了和刚才一样的汇报——在量子态战争下，敌人正在被舰队逐个击破，通过情报优势带来的部署，外派的分舰队已经清理了七个集群，根据估算，再过十个小时进入海妖星域的敌人就会全部歼灭。
但，这根本不是这场战斗真正的目的。
“敌人的动向呢？”
“还没有明确反应，但还未被攻击的方舟们似乎开始有意识地相互靠拢，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集群的下场。”
“一旦敌人集结，我们的战术优势也会随之下降——让他们加油去做，在决战之前尽量削弱敌人。”
命令下达，但刚才的话说出口后，拉托诺娃却只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尽管一路到来的都是好消息都不能安抚，因为将军很清楚一件事。舰队付出这么多努力，干掉的这么些方舟，有达到敌人的零头吗？
回望星图更远方象征敌人主力的集团，一个醒目的数字，包括三位数的鬼眼，两位数的庇护方舟，和一座根本还无法估算的世界舰，敌人的战斗力还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最终的战斗依然会由彼此互不动摇的主力编队在一场硬碰硬中决定，而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敌人都在更接近自己，这带来的压力让人根本睡不着觉，有时甚至让拉托诺娃想起几年前那场绝望的冲锋。
如果自己死在那里，就不用面对这些了吧？
不！
将军深吸一口气——战术的胜利虽然没有改变敌攻我守的总体态势，但切实削弱了敌军，让人联逐渐拿回主动权，也提振了士气。而且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最高统帅就在自己的身后，友军在自己侧翼，整个人联的力量都在这里，自己未曾弱小。敌人只是漂泊久远的无根孤舟，它们的目标是掠夺，如何能与心怀守护之心的己方相对抗？
“将军！”
正在出神的刹那，来自身旁的通讯将她唤回现实，通讯中的舰队参谋长的声音明显有着紧迫。
“工研部侦测到引力场的异常流向，敌人的世界舰似乎是将灶神星基地完全作为目标，使用星体的引力牵拉来加速——他们重新估算了时间，以眼下的加速度，它们将会比预期更快进入海妖星域——”
“具体一点！”
“四十三个小时后进入星域边缘，如果持续加速，大约在六十一小时五十分钟后抵达中线位置——”
参谋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通讯被挤占，上将面前的屏幕上浮现出了奥利维亚统帅的面容，她愣了一下，不仅咽下了刚要出口的问题，并立刻立正。
“信息已经确认，敌人的主力比意料中更提前了一点到来，所以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准备了，会战即将来临，集结你的舰队。”
统帅说道，然后她向着拉托诺娃点了头，以示认可。
“自由意志舰队的主动出击为我们在预定的战场争取了更多的空间，也让我们不用消耗精力于那些侦察兵身上，这点你们做得很好...这场战役，我需要你们继续承担正面，能行吗？”
拉托诺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muv主星系舰队保卫家园的决心，但最后只说出一个词：“万死不辞！”
心中的一些东西，也随着这句话一起放下了。
“要开战了啊。”
望着舷窗外一艘又一艘离港的飞船，诺顿喃喃道，然后猛然想起一个现实。
“我们也要去一线啊，不过只是后方补给，应该不会真的碰到战斗吧！”
然后，诺顿皱着眉头看向身旁一名听说是主动申请来一线的新工友，以老人的身份叮嘱这个叫墨菲斯的：“不管上不上战场，一定要听指挥，抚恤金再高也不值得，都记住了！”
面前寡言的黑汉子点了头，然后继续观看穿梭机驾驶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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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猎群行驶在进入这片宙域的方舟之前，作为先锋来开道，也是搜索可能同样蛰伏的敌人。在不久前猎群摧毁了一艘异种的船只，这加大了方舟们的jin觉，也刺激了逐光们的追猎本能，猎手们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宙域，要将拙劣模仿的异种给揪出来。
尽管逐光们是否能有如此复杂的思维尚不可知，但它们正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人类在虚空中的狩猎可不是保持安静那么简单，尽管封闭了物理层面的观测，但精神上
如同一股电流的刺激，好似黑暗中的灵光一闪，这批游荡的鲎形船感应到了前方赫然出现的信号！虽然隐约，并且如同故意的遮掩一样，正在变得更加微弱，但依然足以让驾驭鲎形船的逐光们做出反应——就如同此前的狩猎一样，正是那些逃脱的讯号！但这次它们比之前更近，已经进入了感应的范围。
当发现猎物的瞬间，鲎形船船体周身鱼鳃一般的闭合处开启，体内的能量反应在短短几秒间便强化了数倍，亮色的加压粒子流从鲎形船周身猛烈地喷发，惯性航行的势头被扭转，舰船的速度在短时间内爆发式增加！就像野兽跃出隐蔽的丛林，全身的肌肉都预备做冲刺的奔跑，在历来的战斗中这种爆发性的加速都会导致人联船只被鲎形船给咬住失去撤离的时机。黑暗中因此突然生出了这样几十股爆发的亮斑，鲎形船扑向感应中的目标，同时船体主炮张开，眼球般的多面棱镜就算没有找到具体的目标也向着大概的方位爆发齐射！
持续性照射的中子流像一把把热刀，擦过心能信标周边数十公里外。这距离既遥远又贴近，为了扩大攻击面，舞动的光刀还在随着鲎形船的姿态在空间中做出横扫切割的姿态，这样能够逼迫蛰伏的目标展开进一步行动来暴露自身——更多的光束扫过信标的周围，已经比刚才更加接近，但对于区区不过十米大小的信标来说依然远的离谱。
但对于鲎形船来说，这里散发的精神讯号却是鲜明不可忽视地，只会理解成自己单纯地没有命中。浮标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敌人逐渐的靠近与持续的攻击，但在它背后所连接的一艘黑玉级上，引渡者们迅速地将敌人的数量与方位给计算了出来。
藉由如今合作所建立的船载量子通讯网，这艘船将结果传递给了另一处待命的紫水晶级。吸取了海妖号教训，在黑玉级的提醒下这艘船躲开一切敌人的路径，此时的这艘船上，它宽阔的甲板上铺开了与船同长的磁力加速道，一架又一架猫眼石侦察机正在从舰船上发射出去，紫水晶将不再亲临一线部署，这些侦察机必须自己飞过几万乃至十几万的距离赶赴工作现场。
但虽然如此，由于有了黑玉级的指引不再需要漫天撒网，而是有的放矢直飞有效目标，侦查的效率反而比此前更高。这艘紫水晶级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天的发射工作，向负责区域的每一条“可能”的方位都发射了猫眼石侦察机，此时他们舰桥的情报界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点。
“长官，来自boc的情报。”
这艘名为狼毫号的舰船指挥官迅速接入了终端，同样年轻，但却显现出几分老练气质的丽佳少校一看到相关信息，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确认这些就是击毁海妖号的那批鲎形船？”
“轨道与空间方位计算，有百分之八十的符合，它们于是最早进入海妖星域的敌军主力...派遣的先锋部队的侦察兵。”副官注意到舰长的情绪有点不太好，但他也无可奈何，“敌军先锋早于主力转向灶神星，因而是零散出没，它们释放的猎群同样可能散布地到处都是，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
“只需要确保它们百分之百去死就行了。”这名黑皮肤的非洲姑娘看着数据屏幕的眼神闪烁着凶悍的光芒，“我和陈琳少校在学校就互相没喜欢过，但我绝不放过为她报仇的机会...集中这片区域所有的侦察机，转告打击集群，请他们择机行动，但务必干掉这些东西！”
嗤！
这道临近的中子束划过了信标不足五百米处，已经能够以肉眼目睹能量的闪耀轨迹。中子流轰击到了一块零碎的陨石上，爆散蒸发的物质引发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推手撞在信标上将它吹离了原本的位置，虽然不快，但这给了鲎形船敌人在“离开”的错觉，于是在射线之外，鲎形船上也炮弹一样射出了一粒粒更小的光点。是飞碟，凭借发射的加速度它们更快地跨越了上千公里的距离来到这里，要搜索存在此处的蛰伏异种。
但它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空旷的深空安静地像一座墓园，当感觉到阿尔法的迫近关闭了心能链接停止放射的信标后，这座不过十米高的音叉状柱子还没有一艘擦边而过的飞碟大，也不会有异种有空去抵近观察破坏一颗渺小的陨石，小行星带这里有几百万亿这种小石头。对于这支猎群而言，就和此前一样，异种的船只似乎维持着蛰伏逃跑了。
数以百计的飞碟盘旋于此，一无所获，而就在它们试图扩大搜索时，它们的正面，不过百公里开外，突然爆发除一股幽蓝的闪光！
光芒尚未褪去，一架飞碟迎面撞上一枚超高速的金属粒，率先被撕成了碎片。随后从那些闪光中释放了狂风暴雨般的实弹风暴，太阳风近防炮组火力全开，打了飞碟群一个猝不及防。刚刚失去的讯号在这一刻突然又回来了，只是比此前的还要大，还要多，并且远超百倍！
巨大的耀斑级行驶出了这片宙域，伴随着它周身的日珥和流火们早有预谋地在现场一字排开。敌人的动向十分明了，就在他们赶到之前来自侦查船团的情报就将敌情完完整整地展现，所以在跃迁后的第一步，近防炮弹幕就朝着茫然的飞碟群猛烈射击，第一波打击就消除了大部威胁，随后耀斑级战航舰开启船体两侧的空港甲板，战机编组齐出，与近防炮配合做最后的绞杀。
战斗卫星与飞碟跳着狂热的二人转，被击毁的碎片——无论哪一方，都在爆炸也烈焰冲击下散布空间的每一片角落。穿梭在弹雨和破片之间的猫眼石侦察机旋转着身躯，用一次次加速离开危险，并将目光紧锁于那些突袭不成反被袭击的鲎形船，在它们精确的空间定位下，皓日之锤无情地轰杀这些舰船，人联不仅突然，而且投入了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牺牲向后方的方舟报告此地有异种的埋伏！
星空中光华闪烁，远在灶神星基地的总指挥部里，拉托诺娃正在将大量的情报整合进自己的思考里，一线战场的消息每分每秒都在大量涌入，星图上的数据每几分钟就要进行一次大的变化。
“一线部队对阿尔法前锋猎群在同一时间，进行了统一的大规模阻击战。”
星图之上，用大的色块代表方舟集群，作为其主力的前锋，这些方舟是分散的，诚如阿尔冯斯上校歼灭的那一批一样，往往由一艘庇护方舟和若干鬼眼组成编队。敌人的分兵无疑是个错误，但如果不是有特战司的协助，人联也没法发现有这么多方舟已经渗透进了小行星带深处。无论它们究竟是为大部队做侦查，还是有其他使命，从它们进入海妖星域开始，就成为了自由意志舰队的目标。
“截止到目前，在十八处中线区间打击舰队组织了三十次主动进攻，已经消灭了总数达三百四十艘鲎形船，敌人接近中线地带的猎群已经被扫荡了七成，行动还将继续进行。根据参谋部测算，敌人的前端侦查能力已经被我方完全压制，在打击进行后，各方舟都有向打击地点主动加速前进的动向，展现出支援其猎群，与我军正面交战的意图。”
进入海妖星域的，总共有13支方舟编队，在诺大的星域中分散在彼此数十万公里的地方。在上将的星图上，这些用色块标记的区域间彼此独立又彼此连接，它们中间的地带便是由鲎形船猎群填充，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拖网。
渔民的拖网——将一大块区域都覆盖推进，然后一网打尽的，如今的人联新一代大概没听说过吧？但反正是这个意思，敌人就拖着一张网过来，不过在上将看来，它的网眼太大了。
而且在人联掌握情报主动权的眼下，这种彼此的连接，更像是一种内在的孤立——
“可以确认吗？”
“boc的情报一直能对应上。”参谋有些误会了拉托诺娃的意思，“侦查船团对战区进行了反复确认，并额外发射了侦察机深入海妖星域内部，但情报依旧准确。”
“命令一线机动部队主动出击，歼灭敌人放出的猎群，将这些方舟彻底孤立！”上将在星图上指点着，她勾勒出一条路线，“先从这个东部方位的突出部开始。”
又一片虚无的宙域，它甚至远离最前端的战场。眼下这批被外放出来的鲎形船中心的眼睛——合拢的透镜上微微闪耀着，从这个位置它们也能看见此前遇袭的那些同胞殉爆而在宇宙里放出的光芒。但它们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表现出前去支援的意图。隐匿于黑暗是它们最大的价值，它们护卫在几万公里外的方舟身边，一旦发现敌人它们就能与方舟配合行动。
直到，一束同样从漆黑的宇宙间爆发的激光命中了为首的一艘鲎形船，将这份隐匿彻底打破——自以为匿踪的鲎形船突然遭到了另一批同样潜伏于此，并且比它们做的更极端的人联舰船的袭击，在它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这些日珥级已经用主炮锁定了它们许久了。鲎形船自己都不会意识到有一批无害的陨石在这条路径上等候了它们好些天了，这片宙域可真大，真黑不是吗？
从鲎形船身边飘过的侦察机几乎是从正中心穿过了这些沉默的鱼群，就算是如此近的情况下，侦察机要想锁定这些舰船的数据也是一件困难的事，而任何主动式的探测都将暴露侦察机本身。因此，工研部设计了一套算法，旨在用侦察机自身为坐标0点，然后以被动观察的数据标注出敌情的大致方位——虽然随着距离会有误差，但从首发的命中来看，在接收范围内。进攻这些鲎形船的不是别人，正是继续承担这片区域战事的阿尔冯斯上校，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打击部队重组回自由意志第八分舰队，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机动编队与他汇合以联合行动，这也让总兵力是此前的两倍！
“日珥级前出，敌人方舟距离在三万公里开外，在距离缩近前，干掉这些猎群！”
全能舰听令——早在boc的异能者估算出方舟航向后，作战便已敲定。由ai干扰素所控制的日珥级不受心能影响，因而便以阿尔法一致的手段与其相向而行，而敌人果然没有察觉。
从甲板上上抬的皓日之锤射出脉冲的光束，点亮了星空也点亮了敌人。一发，又一发，六十艘日珥的激光炮汇集成了一场暴雨，无情地冲刷对手，而战舰驱动引擎毫不介意地暴露自身，从黑暗里现身的日珥如同野猪冲向群狼，在第一波交火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鲎形船猎群前端部队几乎全灭，但它们也迅速反应了过来。猎群脱离了隐匿，调转船头，以五倍的数量向日珥展开炮击，一时间这片原本漆黑的宙域被往来的能量射线所覆盖，此时日珥也不再需要侦查，在彼此两千公里左右的方位，双方以悬殊的数量，却打出了势均力敌的炮火！
但所有指挥官都知道，日珥级一定会赢，尽管舰船损毁，船载的反物质弹药殉爆的场面也每隔几分钟就上传到耀斑级的眼里，但鲎形船的伤亡经过侦察机的确认倍数于日珥。作为量子态改革前规划的全能舰，日珥不仅是用来取代曾经的雷鸣以弥补人联人力不足的，同时也吸取了雷鸣级过于孱弱，战事中频繁的高损伤，从而不吝技术制作的一款无人巡防舰，职责便是冲阵以做运动战的日珥有着流火除了数量同级的质量，之于阿尔法那些炮灰般的鲎形船有着肉眼可见的优势！
所谓以量取胜，但如果质量没有达到一个中位线，再多的数量也只是徒劳。曾经被淘汰的雷鸣，以及如今阿尔法的鲎形船也是同样的道理。阿尔冯斯上校盯紧了战况，在初期遭到反攻时损失在短时间就达到了十艘日珥，但随着战斗持续，皓日之锤发挥了它的射速与威力优势，能快速锁定快速开火的舰炮能够贯穿鲎形船的船体，破坏内核，因此鲎形船的损失就像一场盛大的焰火，持续放送不歇。而当其数量下降低于中位线后，战斗力出现了此消彼长，日珥再无损失，而指挥官瞧着星空的璀璨，估算着作战的时机。
“‘枫叶号’发来电讯，佩德罗中校和阿里中校认为时机成熟，可以进入战场，正在等候您的指示。”
“等候？我就算说不行，恐怕他们也会不管不顾杀进去吧？”
阿尔冯斯上校为两位同僚的串联哑然失笑，但参谋提醒他，不论是出于任何理由，这个要求都应该得到许可，他劝告道：“我们星火号已经拿到了战斗的首功，接下来只要我们不出错就行——友军们也需要表现的机会。”
“是是是，这我懂。”上校连连摆手，收起笑容，“这还不是真正的战斗，我只是想大家都保存好战斗力，以迎接即将到来的主力会战...我想说，没人想因为兵力损失和补给消耗过大最后赶不上大决战吧？这点得提醒他们，请侦查船团再度确认面前敌人的部署，舰队参谋们最后审阅方案。”
“是...长官，灶神星基地已经将舰队补给线前移，就在海妖星域中界往后——我认为上面就在这个地方下了决心了。”
听到这话时上校睁大了眼睛，一改刚才的疑虑：“好...很好！再度转告两位指挥官，星火号将作为预备暂留原地，请他们迅速歼灭眼前的敌人——越快越好！”
兵贵神速，眼下的这支方舟集群在发现猎群遭到攻击后，几乎是立刻向着战场加速，一旦母舰抵达，与鲎形船形成合流，等待日珥级的将会是灭顶之灾。但接战后的日珥与敌人已经互相咬到了一起，它们必须在进入湮灭巨炮的射程前摧毁全部敌人——但这就是鲎形船的意义，人联已经知晓了这种船只之于阿尔法究竟有多么廉价，它庞大的身躯根本就是个水货，摧毁几百鲎形船母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对舰队来说也不是一件值得赞誉的事，但只要被缠住，这些东西的价值便显现了出来。
合理的体系，而人联想要知道，阿尔法究竟用这样的体系应对过多少文明了，它们有遇到过人联这样的吗？不确定，但现在我们确定了一件事，阿尔法似乎只会这一招鲜，它的强大和脆弱各在天平的一端，因此，当母舰尚在奔赴战场时，一道道在其目的地侧面爆发的猛烈火力打破它的平衡——比日珥更晚进入战场，但同样早两天就在星域间待命的战列线舰队揭开了面纱。它们发动引擎，灯光照亮了太阳黑子级黝黑的枪型身躯，开启正面的炮盾，漆黑的炮口跃动光华，从左到右，每艘船间隔上下十公里，总共分三个横排，每排约三十艘黑子，总计一百艘。
这一刻很多人已经等了太久，战列线整齐的队列一经亮起，各耀斑级的炮术组的火控员们便在同一时间摁下了控制台上的按钮，真像隔空扣下黑子这把巨枪的扳机——
“五十二分钟前，经过四个小时的战斗，部署于突出部的第八分舰队完成了对一支方舟集群的歼灭作战。”
“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战斗中侦察机遭到敌军破坏，因此舰队在战后不得不抵近确认，所以出现了延迟。”
一个小插曲，除了信息差延后了一小时让将军有些不满意，但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而随着消息的确认，拉托诺娃将军眼前的星图上又一个区间的敌情归零，象征人联的银灰占据了这个区间。而放眼他处，海妖星域这个立体三角形已经有一半多被银灰覆盖，被啃下来的每一片宙域全都上演了和刚才一样的汇报——在量子态战争下，敌人正在被舰队逐个击破，通过情报优势带来的部署，外派的分舰队已经清理了七个集群，根据估算，再过十个小时进入海妖星域的敌人就会全部歼灭。
但，这根本不是这场战斗真正的目的。
“敌人的动向呢？”
“还没有明确反应，但还未被攻击的方舟们似乎开始有意识地相互靠拢，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集群的下场。”
“一旦敌人集结，我们的战术优势也会随之下降——让他们加油去做，在决战之前尽量削弱敌人。”
命令下达，但刚才的话说出口后，拉托诺娃却只感到一阵心神不宁，尽管一路到来的都是好消息都不能安抚，因为将军很清楚一件事。舰队付出这么多努力，干掉的这么些方舟，有达到敌人的零头吗？
回望星图更远方象征敌人主力的集团，一个醒目的数字，包括三位数的鬼眼，两位数的庇护方舟，和一座根本还无法估算的世界舰，敌人的战斗力还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最终的战斗依然会由彼此互不动摇的主力编队在一场硬碰硬中决定，而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敌人都在更接近自己，这带来的压力让人根本睡不着觉，有时甚至让拉托诺娃想起几年前那场绝望的冲锋。
如果自己死在那里，就不用面对这些了吧？
不！
将军深吸一口气——战术的胜利虽然没有改变敌攻我守的总体态势，但切实削弱了敌军，让人联逐渐拿回主动权，也提振了士气。而且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最高统帅就在自己的身后，友军在自己侧翼，整个人联的力量都在这里，自己未曾弱小。敌人只是漂泊久远的无根孤舟，它们的目标是掠夺，如何能与心怀守护之心的己方相对抗？
“将军！”
正在出神的刹那，来自身旁的通讯将她唤回现实，通讯中的舰队参谋长的声音明显有着紧迫。
“工研部侦测到引力场的异常流向，敌人的世界舰似乎是将灶神星基地完全作为目标，使用星体的引力牵拉来加速——他们重新估算了时间，以眼下的加速度，它们将会比预期更快进入海妖星域——”
“具体一点！”
“四十三个小时后进入星域边缘，如果持续加速，大约在六十一小时五十分钟后抵达中线位置——”
参谋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通讯被挤占，上将面前的屏幕上浮现出了奥利维亚统帅的面容，她愣了一下，不仅咽下了刚要出口的问题，并立刻立正。
“信息已经确认，敌人的主力比意料中更提前了一点到来，所以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准备了，会战即将来临，集结你的舰队。”
统帅说道，然后她向着拉托诺娃点了头，以示认可。
“自由意志舰队的主动出击为我们在预定的战场争取了更多的空间，也让我们不用消耗精力于那些侦察兵身上，这点你们做得很好...这场战役，我需要你们继续承担正面，能行吗？”
拉托诺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muv主星系舰队保卫家园的决心，但最后只说出一个词：“万死不辞！”
心中的一些东西，也随着这句话一起放下了。
“要开战了啊。”
望着舷窗外一艘又一艘离港的飞船，诺顿喃喃道，然后猛然想起一个现实。
“我们也要去一线啊，不过只是后方补给，应该不会真的碰到战斗吧！”
然后，诺顿皱着眉头看向身旁一名听说是主动申请来一线的新工友，以老人的身份叮嘱这个叫墨菲斯的：“不管上不上战场，一定要听指挥，抚恤金再高也不值得，都记住了！”
面前寡言的黑汉子点了头，然后继续观看穿梭机驾驶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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