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最后的时间
“这一切的基础，都得建立在我们能够在足够快的时间击败这个阿尔法，以及，这个阿尔法的力量没有超出我们的理解。”
面对奥利维亚的战略，李悳做了一些补充。
“关于阿尔法，我们所知甚少，但来自南北泽的情报指出，我们在muv地球发现的遗迹资料与遭遇战中的敌人能够大部吻合，时间相隔半个世纪，但是这个物种似乎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工研部一开始的判断在更多的细节中得到了确认——阿尔法应该可以确定是一种水生生物，这一特征反映在它们的船只上也经常有报告提到，被击伤击毁的舰船泄露出大量的液体，而且它们的船只展现出一种接近生物的特性，受损的飞船似乎能够“再生”，但再生后体型会受到影响，好似充气一般。
几乎每一艘船只都装备有令人头疼的电磁屏障，尽管小船这个级别的电磁护盾还并不足以阻挡人联的黎明之锤，但是这些东西远比想象中更加难死。南北泽将这些称之为鲎形船，参考的是鲎鱼可谓形象，它们装备中性粒子炮，并且每一艘体内都还能分裂出一个次级个体。如果这样都还不够的话，这些东西还能释放吸血跳蚤那般多的飞碟。
“在和这些飞碟的战斗中，我们的沉默者战斗卫星与胡蜂战斗无人机陷入完全的劣势，我们的飞行器没有它们那么多，而平均的战斗力也无法对等。”
在与ueg的战斗中，战斗卫星的小型黎明之锤能够有效威胁敌人的船只，也能一发摧毁飞碟，但没有足够的火力应对成群的敌人，在飞碟大军前被迅速淹没。而胡蜂无人战斗机不仅在数量上没有飞碟多，并且其搭载的火力更是无法对这些飞碟造成有效的伤害。
而一旦失去了己方战斗机在中远距离的近防区中的保护，这些数量极为庞大的飞碟就会猛扑上来用它们的火力覆盖战舰的每一个表面，统帅部也干脆地将这种敌人命名为“血蚤”。血蚤飞碟的机动性允许其打击舰船的近防火力并攻击尾部引擎这样的关键设施——近防火炮虽然起到了效果击落了大量的飞碟，但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些飞碟在敌人心目中的价值究竟如何。虽然其中有飞行员，但所有的观察者都认为阿尔法似乎完全不在乎它们驾驶员的生命。
同样的道理还发生在那些鲎形船上，这些飞船体型能够达到450米以上，是面对的最主要对手。它不属于认知中任何一个类型的飞船，结合了高速巡航，炮击与母舰的多种特性于一体，但是数量却十分庞大——根据测算，从随后赶来的鬼眼飞船上释放出了多达三位数的鲎形船，这些船只与其他鲎形船汇合成一道洪流向十余艘人联战舰冲刷而来，如果南北泽没有计算好轨道使用上千枚核雷这场战役也没有丝毫胜算。
这是整场战斗的转折点，被称为“流星式”布雷法的战术已经写入了教科书，奠定了南北泽战术大师的地位不说，这令鲎形船与鬼眼的关系一如飞碟之于鲎形船，形成了一个“大鱼生小鱼”的生态链，也不由得令统帅们思考一个问题——
“阿尔法在乎吗？”
它们似乎不在乎，整场战斗中从鬼眼到飞碟都没有表现出人类所熟悉的气质，不在乎飞碟的驾驶员，不在乎从鬼眼上释放的鲎形船，就算是已经在熊熊燃烧的核爆弹幕也一头扎进来，被汽化也无所谓，这种表现如果不是知道其中有驾驶员，都要以为那些是无人机了！
“不是程序，也不是机器，但却和beta展现出高度的相似。内部拥有驾驶员这一点是一个十足的迷惑，虽然证明其拥有高智能的个体，但是我们对智慧生物的认知却并不能套在这些东西身上，它们社会性成谜。”
“我不是很关心这些东西抱有怎样的思想和社会关系，我只关心怎么能够有效地杀死它们。”奥利维亚说道，“报告中提到，无论鲎形船还是飞碟都有一个类似中枢的位置，可能是驾驶员或者舰桥的所在，黎明之锤对这个位置进行准确攻击后能够一劳永逸让敌船停止工作。核弹也能对它们造成有效杀伤，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鬼眼飞船在开火的同时会暂时关闭护盾，阿尔法射线威力巨大但是作为带电粒子无法穿透它们自己的护盾——我们的耀星级应该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而就算没有，裁决之锤也一定能够穿透它们的护盾。”
奥利维亚停顿了一下：“我们需要更多的耀星级来投入这场战争，才能确保完整的胜利。”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耀星级终究只是一款基于极端目标打造的飞船，正因为它极端，过于超越实际的设计让它的量产一开始就不是一件可能的事，你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当初你可是说的——‘我们造了一门可以摧毁一切敌人的大炮，为了保护它我们决定给它加上坚不可摧壳子和无与伦比的引擎’，不是么？”“那我换个说法吧！”奥利维亚叹了口气，“我们需要更多的裁决之锤，但却只得到了取代黎明之锤的皓日之锤，不是不好，只是唯有更好我们才能避免那些更加巨大的牺牲。”
“如果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那么一切就都会有的。”李悳如是说，“南北泽还有两个月才能返回锡拉，希望我们的敌人不要来得比这一切都还要快。”
“那就算两个月吧，以这个为底线。”奥利维亚站起身来，她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离开的路，“我会对我们的军队进行动员，同时强化地球的防线。既然阿尔法恐怕早就知道了muv地球的位置，那么它们不见得会一直迷路，如果可以，我希望将它们堵在三号地球的防线外——希望事情真的会有我说的那么乐观。”
说着，奥利维亚问李悳：“你会和我一起吗？”
“我永远都在你们身边。”后者笑道。
“是吗？我不信。”统帅摇头，她指向身旁这颗漆黑的地球，“这里就是第四地球？你似乎把这里看得比我们刚才谈论的一切都还要重要。我是说，它确实很重要，但是有什么着急的必要吗？”
“不急。”李悳如是说，“但也不能慢，我们总能按着自己的计划一点点达成目标，而你也能亲眼见证它带来的改变，相信我。”
数据流转，奥利维亚消失于李悳的眼前，而人联的领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这片空间也陷入了死寂般地沉默。从信息到物质，几乎就处在与当时完全一致的同一空间当中——这里是地球的轨道，沐浴着太阳永恒的光芒，一支黑色的战舰正围绕着漆黑行星航行着。
【网络连接测试，第87939次。】
黑色的耀星...不，这并不是耀星级，而是红日级。
肃正机关没有标识，在战舰那全景透视的宽阔舰桥当中，如同玻璃一样反射着周围的环境。如果奥利维亚还在那么她会注意到这里明明就是她刚才所在的地方，那块星空间的地板，原来是此地现实的映射。
宽阔的大厅中间，笔直地站立着一众修长的影子。从心智体中间穿过，李悳的义体来到这镜子一般舰桥的中心，于簇拥中来到ai伊莱莎的面前。
“老师，中继通讯已经被察觉，我们此前发现的通道已经被填补。”
女孩机械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这个构造没有发来主动的讯息，也不接受我们的信号。”
“它的代号叫01。”李悳说道，大量的信息都在这一瞬间进行了交汇，“与银白，干扰素，海德拉这些由我计算力切割的量子体不一样，和你这样的复生心智体也不一样，它是一台机械的逻辑体，也是我们议会的下一员。”
“我们的思维，目标，俱不相同，但我不会质疑老师你的决定。”伊莱莎点头，“但如果它不肯加入怎么办？”
“那我们就和它达成一个协议。”李悳看着正前方漆黑的地球，那里翻涌的黑色乌云，似乎掩盖着一头怪物，“我会开出一个它无法拒绝的价码。”
似乎在印证李悳的话似的，战舰正面的黑色乌云当中涌动起了凸起，仿佛有什么要破开出来——但这可不是鸡蛋壳，而是地球百公里厚的大气层，却有一大股发着荧光的物体从这些黑云中钻出。
它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第一宇宙速度，如同飞行的炮弹那般在地球的近轨道上旋转。但李悳可看得真切，那些才不是炮弹，而是一个又一个闪耀着电弧的红色...金字塔。
虽然比起金字塔更像方尖碑，它们每一个都有与胡夫金字塔几乎同等的体积，但是却飞到了同温层上空，逐渐飞出了地球的重力范围，并且还在加速到了第二宇宙速度——它们有能力做到，核聚变的火焰正在它们身下燃烧，只是李悳都未曾料想到它会采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又有如此多的金字塔。
“金字塔的顶端出现强电磁反应。”
伊莱莎平静道，下一秒，金字塔末端的发射器中释放出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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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奥利维亚的战略，李悳做了一些补充。
“关于阿尔法，我们所知甚少，但来自南北泽的情报指出，我们在muv地球发现的遗迹资料与遭遇战中的敌人能够大部吻合，时间相隔半个世纪，但是这个物种似乎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工研部一开始的判断在更多的细节中得到了确认——阿尔法应该可以确定是一种水生生物，这一特征反映在它们的船只上也经常有报告提到，被击伤击毁的舰船泄露出大量的液体，而且它们的船只展现出一种接近生物的特性，受损的飞船似乎能够“再生”，但再生后体型会受到影响，好似充气一般。
几乎每一艘船只都装备有令人头疼的电磁屏障，尽管小船这个级别的电磁护盾还并不足以阻挡人联的黎明之锤，但是这些东西远比想象中更加难死。南北泽将这些称之为鲎形船，参考的是鲎鱼可谓形象，它们装备中性粒子炮，并且每一艘体内都还能分裂出一个次级个体。如果这样都还不够的话，这些东西还能释放吸血跳蚤那般多的飞碟。
“在和这些飞碟的战斗中，我们的沉默者战斗卫星与胡蜂战斗无人机陷入完全的劣势，我们的飞行器没有它们那么多，而平均的战斗力也无法对等。”
在与ueg的战斗中，战斗卫星的小型黎明之锤能够有效威胁敌人的船只，也能一发摧毁飞碟，但没有足够的火力应对成群的敌人，在飞碟大军前被迅速淹没。而胡蜂无人战斗机不仅在数量上没有飞碟多，并且其搭载的火力更是无法对这些飞碟造成有效的伤害。
而一旦失去了己方战斗机在中远距离的近防区中的保护，这些数量极为庞大的飞碟就会猛扑上来用它们的火力覆盖战舰的每一个表面，统帅部也干脆地将这种敌人命名为“血蚤”。血蚤飞碟的机动性允许其打击舰船的近防火力并攻击尾部引擎这样的关键设施——近防火炮虽然起到了效果击落了大量的飞碟，但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些飞碟在敌人心目中的价值究竟如何。虽然其中有飞行员，但所有的观察者都认为阿尔法似乎完全不在乎它们驾驶员的生命。
同样的道理还发生在那些鲎形船上，这些飞船体型能够达到450米以上，是面对的最主要对手。它不属于认知中任何一个类型的飞船，结合了高速巡航，炮击与母舰的多种特性于一体，但是数量却十分庞大——根据测算，从随后赶来的鬼眼飞船上释放出了多达三位数的鲎形船，这些船只与其他鲎形船汇合成一道洪流向十余艘人联战舰冲刷而来，如果南北泽没有计算好轨道使用上千枚核雷这场战役也没有丝毫胜算。
这是整场战斗的转折点，被称为“流星式”布雷法的战术已经写入了教科书，奠定了南北泽战术大师的地位不说，这令鲎形船与鬼眼的关系一如飞碟之于鲎形船，形成了一个“大鱼生小鱼”的生态链，也不由得令统帅们思考一个问题——
“阿尔法在乎吗？”
它们似乎不在乎，整场战斗中从鬼眼到飞碟都没有表现出人类所熟悉的气质，不在乎飞碟的驾驶员，不在乎从鬼眼上释放的鲎形船，就算是已经在熊熊燃烧的核爆弹幕也一头扎进来，被汽化也无所谓，这种表现如果不是知道其中有驾驶员，都要以为那些是无人机了！
“不是程序，也不是机器，但却和beta展现出高度的相似。内部拥有驾驶员这一点是一个十足的迷惑，虽然证明其拥有高智能的个体，但是我们对智慧生物的认知却并不能套在这些东西身上，它们社会性成谜。”
“我不是很关心这些东西抱有怎样的思想和社会关系，我只关心怎么能够有效地杀死它们。”奥利维亚说道，“报告中提到，无论鲎形船还是飞碟都有一个类似中枢的位置，可能是驾驶员或者舰桥的所在，黎明之锤对这个位置进行准确攻击后能够一劳永逸让敌船停止工作。核弹也能对它们造成有效杀伤，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鬼眼飞船在开火的同时会暂时关闭护盾，阿尔法射线威力巨大但是作为带电粒子无法穿透它们自己的护盾——我们的耀星级应该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而就算没有，裁决之锤也一定能够穿透它们的护盾。”
奥利维亚停顿了一下：“我们需要更多的耀星级来投入这场战争，才能确保完整的胜利。”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耀星级终究只是一款基于极端目标打造的飞船，正因为它极端，过于超越实际的设计让它的量产一开始就不是一件可能的事，你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当初你可是说的——‘我们造了一门可以摧毁一切敌人的大炮，为了保护它我们决定给它加上坚不可摧壳子和无与伦比的引擎’，不是么？”“那我换个说法吧！”奥利维亚叹了口气，“我们需要更多的裁决之锤，但却只得到了取代黎明之锤的皓日之锤，不是不好，只是唯有更好我们才能避免那些更加巨大的牺牲。”
“如果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那么一切就都会有的。”李悳如是说，“南北泽还有两个月才能返回锡拉，希望我们的敌人不要来得比这一切都还要快。”
“那就算两个月吧，以这个为底线。”奥利维亚站起身来，她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寻找离开的路，“我会对我们的军队进行动员，同时强化地球的防线。既然阿尔法恐怕早就知道了muv地球的位置，那么它们不见得会一直迷路，如果可以，我希望将它们堵在三号地球的防线外——希望事情真的会有我说的那么乐观。”
说着，奥利维亚问李悳：“你会和我一起吗？”
“我永远都在你们身边。”后者笑道。
“是吗？我不信。”统帅摇头，她指向身旁这颗漆黑的地球，“这里就是第四地球？你似乎把这里看得比我们刚才谈论的一切都还要重要。我是说，它确实很重要，但是有什么着急的必要吗？”
“不急。”李悳如是说，“但也不能慢，我们总能按着自己的计划一点点达成目标，而你也能亲眼见证它带来的改变，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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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正机关没有标识，在战舰那全景透视的宽阔舰桥当中，如同玻璃一样反射着周围的环境。如果奥利维亚还在那么她会注意到这里明明就是她刚才所在的地方，那块星空间的地板，原来是此地现实的映射。
宽阔的大厅中间，笔直地站立着一众修长的影子。从心智体中间穿过，李悳的义体来到这镜子一般舰桥的中心，于簇拥中来到ai伊莱莎的面前。
“老师，中继通讯已经被察觉，我们此前发现的通道已经被填补。”
女孩机械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这个构造没有发来主动的讯息，也不接受我们的信号。”
“它的代号叫01。”李悳说道，大量的信息都在这一瞬间进行了交汇，“与银白，干扰素，海德拉这些由我计算力切割的量子体不一样，和你这样的复生心智体也不一样，它是一台机械的逻辑体，也是我们议会的下一员。”
“我们的思维，目标，俱不相同，但我不会质疑老师你的决定。”伊莱莎点头，“但如果它不肯加入怎么办？”
“那我们就和它达成一个协议。”李悳看着正前方漆黑的地球，那里翻涌的黑色乌云，似乎掩盖着一头怪物，“我会开出一个它无法拒绝的价码。”
似乎在印证李悳的话似的，战舰正面的黑色乌云当中涌动起了凸起，仿佛有什么要破开出来——但这可不是鸡蛋壳，而是地球百公里厚的大气层，却有一大股发着荧光的物体从这些黑云中钻出。
它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第一宇宙速度，如同飞行的炮弹那般在地球的近轨道上旋转。但李悳可看得真切，那些才不是炮弹，而是一个又一个闪耀着电弧的红色...金字塔。
虽然比起金字塔更像方尖碑，它们每一个都有与胡夫金字塔几乎同等的体积，但是却飞到了同温层上空，逐渐飞出了地球的重力范围，并且还在加速到了第二宇宙速度——它们有能力做到，核聚变的火焰正在它们身下燃烧，只是李悳都未曾料想到它会采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又有如此多的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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