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预知是一场苍白的作秀
“没兴趣。”柏源泽将室内鞋放进鞋柜里阖上，声音清脆。
高坂远凛微微歪着头苦笑道：“为什么？”
“反而是我问你，为什么？”柏源泽颇有些头疼地说道，“让更多的人对你抱有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还是说被人需要你感到开心？”
高坂远凛轻声说：“没有，不是这样的......”
柏源泽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低着头，短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还是说，她心底根本就不想回到那个家，所以才让自己背负那么多的事情？让自己忙到无法回家？
不过擅自把她的事情拿出来当说教好吗？
答案当然是不好，高坂远凛有资格决定要不要讨论她的事情。
不过——柏源泽想着。
高坂父亲是个大叔，现在看上去无药可救，但从高坂远凛之前的话来看，对方绝不是随意的父亲。
他们两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撞上了死胡同，进退不得。
哎，夸张点说，这是牵扯到她家庭的问题，难道要让他来承担此等重者吗？
柏源泽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自己背负那么多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我看你好像并没有成为她们的榜样。”
从前几天那几个吹奏部少女身上就能看出来，「止步四强」的预知让她们更加随心所欲。
在柏源泽看来，所谓的「相信预知」只是一场作秀，是无用的人为了逃避责任而准备出来的苍白借口，并且没有人可以从中获益。
“......柏源也认为我很烦人吗？”
柏源泽手支撑在鞋柜上，看着中庭橡树下行走的学生：“还没有烦到生气的地步。”
“那就是觉得我烦咯......”高坂远凛看着他的侧脸笑道，“你脾气真好呢。”
“那是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友。”
“哇，是来自有女友的人的炫耀，真让人火大。”高坂远凛用捧读腔这么说着，像是为了转移之前奇怪的气氛。
柏源泽顺着她的想法说：“你今天没打工？”
高坂远凛露出苦笑：“老板很好，为了我今后不再惹出麻烦，趁早就让我回家了。”
“被辞了啊。”
“我把这个当做梦想路程上的荆棘。”高坂远凛叹着气。
“那我的钱要怎么办。”
“你关心的是这个？”
“七万元可不是小数目欸。”柏源泽说道，“如果我现在认为你是富豪，你就能有很多钱吗？”
高坂远凛觉得好笑般地摇摇头：“不行，我能实现的标准很简单，就是他们在心里认为我真的能做到。”
也就是说，心底真的认为她会「双簧管」「小号」「跑步很厉害」「料理很强」之类的，那她就能学会吧？
“哦......”柏源泽庄重地看着她说，“那我在心里认为你真的是一名富豪！高坂远凛，成为有钱人吧！”
然而高坂远凛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拜托，是心里认为，又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那我在心里认为你是一名富豪。”
“可我得不到「我是富豪」的魔法喔。”高坂远凛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揉捏着嗓音说道，“你的真诚不太足，小孩。”
“我觉得差不多该从幼童期毕业了。”
“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高坂远凛笑着说，“我去吹奏部一趟，回见。”
然后，在下午三点多空间里，漂浮的金光颗粒宛如碎裂的金砂，在她身边徘徊。
柏源泽想起康奈尔·伍尔里奇写的一本书：《幻影女子》。
谁都不曾记得的女子，难道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想象的幻影？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刚刚站在他面前的高坂远凛，也只是他内心所期许的高坂远凛。
“柏源，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声音，是浅雾樱谷站在身后。
“不是说好了在车站等着吗？”
“我想在这里突然出现给你个惊喜。”浅雾樱谷笑了笑，看着高坂远凛离开的方向说，“但见你似乎有些忙，我就晚点出来。”
“不用晚点啦。”
浅雾樱谷双手抱臂说；“因为我在的话，柏源你说话就会顾及我吧。”
“......”
全部被猜中了，她真是了解。
“所以，有什么事？”
“她让我去和雾下同学沟通社团的事。”柏源泽说。
浅雾樱谷听见这么说，惊讶地望着他。
“当然，我拒绝了。”
“......这样。”浅雾樱谷语气平静，然而看见柏源泽因此傻眼的表情时，她不满地说，“干嘛？难道想我生气？”
柏源泽急忙说：“樱谷同学不奖励我？”
浅雾樱谷强忍着笑意说：“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为什么要奖励你？”
柏源泽正要说话的时候——
“欸？这不是柏源和浅雾学姐吗？”
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叫着两人的名字。
“......呃。”一回过头，柏源泽就忍不住叫苦。
吉田真美双手叉腰，皱着眉头说：“太过分了，你这是对谁做出的反应啊？”
“啧。”柏源泽扭过头。
吉田真美气恼的说：“你还咂嘴！真美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咂嘴了！”
东山佐悠笑着说：“浅雾学姐好，难得四个人遇见，一起喝个东西吧？”
“「「不要」」”
柏源泽和吉田真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同步到让另外两人都感到惊讶的程度。
“没事，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也想认识柏源交的朋友。”浅雾樱谷露出社会性的标准笑容。
虽然标准，但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东山佐悠摸着头笑着说：“听上去就像是验证柏源交友程度。”
柏源泽借势看向吉田真美说：“吉田你好好表现啊。”
“我好好表现什么！好好表现的人应该是你吧！”吉田真美柳眉怒竖。
柏源泽露出一副极为欠打的表情笑着说：“嘛嘛，又谦虚，明明联谊的时候很给力。”
“柏！源！泽！你想死是吗！”吉田真美就差撩起袖子挥拳过来。
然而很快，柏源泽就意识过来现在吉田真美是东山佐悠的女友，虽然都知道是开玩笑，但话还是要点到即止，他需要反省。
“抱歉抱歉。”柏源泽抬起双手说道。
“......”吉田真美倒是突然愣住了，“你突然道歉我又反应不过来。”
“受不了，柏源少说点吧。”浅雾樱谷说。
柏源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浅雾樱谷叹了口气说：“但我只能管你这个巴掌吧。”
◇
四个人来到七里滨海岸上的夏威夷风味店，四张椅子围在圆形的塑料桌边。
吉田真美为了不对上柏源泽的视线，把椅子斜放，很不情愿地坐下来。
她似乎很喜欢过一分钟就交替双腿，若隐若现地露出大腿的圆滑曲线，让人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
而浅雾樱谷则是很标准的坐姿。
“柏源，你在看哪里？”浅雾樱谷冰冷的嗓音刺激着柏源泽的脑门。
柏源泽手抵着下巴说：“这家店的塑胶椅子的曲线，真的很有艺术感。”
“随便哪家百货超市都有这种椅子吧？”浅雾樱谷微微眯着眼睛说。
吉田真美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耸耸肩说：“没事的，这本来就是漏出来的。”
“看吧，本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浅雾樱谷双手抱臂，视线冷冷地盯着他：“柏源？”
柏源泽抬起手致歉说：“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我向你们三人道歉。”
东山佐悠大声笑着说：“我知道柏源不是那种人，话说回来，我倒是想问问，浅雾学姐现在和柏源在交往吗？”
浅雾樱谷往柏源泽这里瞥来视线，脸上笑着说：“有在交往吗？”
柏源泽搔着脸颊，看上去有点尴尬，开口说：“没有，是我单方面的喜欢樱谷学姐而已。”
然而他这句话说出的瞬间，东山佐悠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浅雾樱谷一副不高兴地捏着他的脸颊。
“樱谷同学？怎么了？”柏源泽感受着脸颊上的痛楚说。
浅雾樱谷十分不满地说：“我难道不值得你拿出去和朋友炫耀？”
柏源泽嘴角漏风：“这斯能so的麻？”
“难道我在柏源心里就是这么光为自己着想的人？”浅雾樱谷有些失望地说道。
“......”柏源泽抿了抿嘴。
浅雾樱谷看了眼四周，声音比平时来的更小：“我和柏源在六月中旬就开始交往了。”
“等等，这不能说的吧？”柏源泽有些惊讶地问道。
然而浅雾樱谷却神清气爽地说道：“既然是柏源的朋友，那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柏源泽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听的两人似乎有些震惊。
浅雾樱谷是新生代的声优偶像，还是个超级美少女，在枫原高中是属于高岭之花的存在。
这样的少女，和一年的学弟交往，不管是谁听到了都会感到震惊，甚至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这样，果然。”
“虽然感到惊讶，但仔细想想还是能接受。”
出乎意料的是，东山佐悠和吉田真美并没有展露出要逼问个所以然的态势来，反而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柏源泽看着身边的浅雾樱谷说：“樱谷同学......”
“不要这样。”浅雾樱谷的语气十分强硬，目光真挚地看着柏源泽说，“柏源你已经对我很特殊了，我之前说过我很喜欢你，如果让我在事业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一定会选择你。”
“......”
海岸上的学生们互相朝着对方泼水，嬉戏了起来。
简直玩疯了，像小孩子一样乱跑乱跳，全身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光线反射着四处迸散的水珠，为这个瞬间点缀色彩。
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柏源泽一定会拦过她的腰肢，亲吻她樱红的嫩唇，倾诉他现在的情绪。
然而他们终于注意到了东山佐悠和吉田真美的视线。
浅雾樱谷脸颊一红，微微低着头撩着黑长发说：“就是......我和柏源是男女朋友关系......”
“现在就这么害羞，今后见家长要怎么办。”柏源泽脸上带笑，却被浅雾樱谷抬起的羞涩目光狠狠瞪了下。
咚锵——
吉田真美站起身来，廉价的塑胶椅往后移：“那个，我去买下冰沙......”
浅雾樱谷也起身说：“一起去吧，我知道柏源喜欢哪个。”
吉田真美点点头，很熟练地拉起她的手，往店里走去。
东山佐悠伸出手将椅子恢复原位说：“柏源......”
“......”
“柏源？”
“......”
“喂！柏源？！”东山佐悠无可奈何地提高音量喊道。
“看来我的樱谷同学背影更漂亮。”柏源泽看着两个少女的背影说。
东山佐悠头疼般地扶着额头说：“你最近的小说什么时候出版？”
柏源泽如实说：“期末考结束的下一周。”
“那我给你买上一百本当作支持。”
“我向来认为天上的馅饼吃不得。”柏源泽吃了口鸡块说。
“我确实是有事想求你。”东山佐悠表情难得的严肃。
柏源泽大大叹了口气：“难道在你们眼里，没有社团活动的人就这么闲么。”
东山佐悠说道：“这次我们枫原高中夏甲预选的第二轮，是对上湘南的桐光高中。”
“哦。”柏源泽默默吃着鸡块。
“其实我个人很不喜欢去记住男生的长相，但我还是记得县初中决赛上的你，三支全垒打总共拿下七个打点，你是个绝对的天才。”
“嗯。”
柏源泽不想否认自身的优秀，不如说实在是太过优秀，县初中决赛上的身影给很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东山佐悠深吸了口气说：“柏源，加入棒球社吧，我们今年一起打进甲子园，就算打不进，也要到县六强。”
“你找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吧？”柏源泽轻声说道。
“是的，对内的打击手是一块很大的短板，本以为能撑到前六，但没想到第二轮就遇到了桐光，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们这次的希望渺茫，我们对你抱有很高的期许。”
每个家伙都这样，每个家伙都这样。
柏源泽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东山佐悠的脸：“高坂学姐也是因为这样的话，才会选择加入那些社团的么？”
“什么？”
柏源泽不想解释太多，直接拒绝道：“你应该听你姐姐说了，小说之后会初版，首印量就已经超过很多作者，我能从中得到的版税不少。”
“我知道，但是......”
“不用说了，我没心思去帮你们打过预选，还有，一百本记得给我买。”
东山佐悠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浅雾樱谷和吉田真美回来了，四个人再聊了些其他学习的话题，然后分两队解散。
隔壁江之岛水族馆内的露天展台，海豚的叫声听上去无比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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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坂远凛微微歪着头苦笑道：“为什么？”
“反而是我问你，为什么？”柏源泽颇有些头疼地说道，“让更多的人对你抱有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还是说被人需要你感到开心？”
高坂远凛轻声说：“没有，不是这样的......”
柏源泽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低着头，短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还是说，她心底根本就不想回到那个家，所以才让自己背负那么多的事情？让自己忙到无法回家？
不过擅自把她的事情拿出来当说教好吗？
答案当然是不好，高坂远凛有资格决定要不要讨论她的事情。
不过——柏源泽想着。
高坂父亲是个大叔，现在看上去无药可救，但从高坂远凛之前的话来看，对方绝不是随意的父亲。
他们两人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撞上了死胡同，进退不得。
哎，夸张点说，这是牵扯到她家庭的问题，难道要让他来承担此等重者吗？
柏源泽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让自己背负那么多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我看你好像并没有成为她们的榜样。”
从前几天那几个吹奏部少女身上就能看出来，「止步四强」的预知让她们更加随心所欲。
在柏源泽看来，所谓的「相信预知」只是一场作秀，是无用的人为了逃避责任而准备出来的苍白借口，并且没有人可以从中获益。
“......柏源也认为我很烦人吗？”
柏源泽手支撑在鞋柜上，看着中庭橡树下行走的学生：“还没有烦到生气的地步。”
“那就是觉得我烦咯......”高坂远凛看着他的侧脸笑道，“你脾气真好呢。”
“那是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友。”
“哇，是来自有女友的人的炫耀，真让人火大。”高坂远凛用捧读腔这么说着，像是为了转移之前奇怪的气氛。
柏源泽顺着她的想法说：“你今天没打工？”
高坂远凛露出苦笑：“老板很好，为了我今后不再惹出麻烦，趁早就让我回家了。”
“被辞了啊。”
“我把这个当做梦想路程上的荆棘。”高坂远凛叹着气。
“那我的钱要怎么办。”
“你关心的是这个？”
“七万元可不是小数目欸。”柏源泽说道，“如果我现在认为你是富豪，你就能有很多钱吗？”
高坂远凛觉得好笑般地摇摇头：“不行，我能实现的标准很简单，就是他们在心里认为我真的能做到。”
也就是说，心底真的认为她会「双簧管」「小号」「跑步很厉害」「料理很强」之类的，那她就能学会吧？
“哦......”柏源泽庄重地看着她说，“那我在心里认为你真的是一名富豪！高坂远凛，成为有钱人吧！”
然而高坂远凛直接噗嗤一声笑出来：“拜托，是心里认为，又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那我在心里认为你是一名富豪。”
“可我得不到「我是富豪」的魔法喔。”高坂远凛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揉捏着嗓音说道，“你的真诚不太足，小孩。”
“我觉得差不多该从幼童期毕业了。”
“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高坂远凛笑着说，“我去吹奏部一趟，回见。”
然后，在下午三点多空间里，漂浮的金光颗粒宛如碎裂的金砂，在她身边徘徊。
柏源泽想起康奈尔·伍尔里奇写的一本书：《幻影女子》。
谁都不曾记得的女子，难道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想象的幻影？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刚刚站在他面前的高坂远凛，也只是他内心所期许的高坂远凛。
“柏源，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声音，是浅雾樱谷站在身后。
“不是说好了在车站等着吗？”
“我想在这里突然出现给你个惊喜。”浅雾樱谷笑了笑，看着高坂远凛离开的方向说，“但见你似乎有些忙，我就晚点出来。”
“不用晚点啦。”
浅雾樱谷双手抱臂说；“因为我在的话，柏源你说话就会顾及我吧。”
“......”
全部被猜中了，她真是了解。
“所以，有什么事？”
“她让我去和雾下同学沟通社团的事。”柏源泽说。
浅雾樱谷听见这么说，惊讶地望着他。
“当然，我拒绝了。”
“......这样。”浅雾樱谷语气平静，然而看见柏源泽因此傻眼的表情时，她不满地说，“干嘛？难道想我生气？”
柏源泽急忙说：“樱谷同学不奖励我？”
浅雾樱谷强忍着笑意说：“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为什么要奖励你？”
柏源泽正要说话的时候——
“欸？这不是柏源和浅雾学姐吗？”
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叫着两人的名字。
“......呃。”一回过头，柏源泽就忍不住叫苦。
吉田真美双手叉腰，皱着眉头说：“太过分了，你这是对谁做出的反应啊？”
“啧。”柏源泽扭过头。
吉田真美气恼的说：“你还咂嘴！真美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咂嘴了！”
东山佐悠笑着说：“浅雾学姐好，难得四个人遇见，一起喝个东西吧？”
“「「不要」」”
柏源泽和吉田真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同步到让另外两人都感到惊讶的程度。
“没事，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也想认识柏源交的朋友。”浅雾樱谷露出社会性的标准笑容。
虽然标准，但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东山佐悠摸着头笑着说：“听上去就像是验证柏源交友程度。”
柏源泽借势看向吉田真美说：“吉田你好好表现啊。”
“我好好表现什么！好好表现的人应该是你吧！”吉田真美柳眉怒竖。
柏源泽露出一副极为欠打的表情笑着说：“嘛嘛，又谦虚，明明联谊的时候很给力。”
“柏！源！泽！你想死是吗！”吉田真美就差撩起袖子挥拳过来。
然而很快，柏源泽就意识过来现在吉田真美是东山佐悠的女友，虽然都知道是开玩笑，但话还是要点到即止，他需要反省。
“抱歉抱歉。”柏源泽抬起双手说道。
“......”吉田真美倒是突然愣住了，“你突然道歉我又反应不过来。”
“受不了，柏源少说点吧。”浅雾樱谷说。
柏源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浅雾樱谷叹了口气说：“但我只能管你这个巴掌吧。”
◇
四个人来到七里滨海岸上的夏威夷风味店，四张椅子围在圆形的塑料桌边。
吉田真美为了不对上柏源泽的视线，把椅子斜放，很不情愿地坐下来。
她似乎很喜欢过一分钟就交替双腿，若隐若现地露出大腿的圆滑曲线，让人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
而浅雾樱谷则是很标准的坐姿。
“柏源，你在看哪里？”浅雾樱谷冰冷的嗓音刺激着柏源泽的脑门。
柏源泽手抵着下巴说：“这家店的塑胶椅子的曲线，真的很有艺术感。”
“随便哪家百货超市都有这种椅子吧？”浅雾樱谷微微眯着眼睛说。
吉田真美听着两人的对话，倒是耸耸肩说：“没事的，这本来就是漏出来的。”
“看吧，本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浅雾樱谷双手抱臂，视线冷冷地盯着他：“柏源？”
柏源泽抬起手致歉说：“对不起，我得意忘形了，我向你们三人道歉。”
东山佐悠大声笑着说：“我知道柏源不是那种人，话说回来，我倒是想问问，浅雾学姐现在和柏源在交往吗？”
浅雾樱谷往柏源泽这里瞥来视线，脸上笑着说：“有在交往吗？”
柏源泽搔着脸颊，看上去有点尴尬，开口说：“没有，是我单方面的喜欢樱谷学姐而已。”
然而他这句话说出的瞬间，东山佐悠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浅雾樱谷一副不高兴地捏着他的脸颊。
“樱谷同学？怎么了？”柏源泽感受着脸颊上的痛楚说。
浅雾樱谷十分不满地说：“我难道不值得你拿出去和朋友炫耀？”
柏源泽嘴角漏风：“这斯能so的麻？”
“难道我在柏源心里就是这么光为自己着想的人？”浅雾樱谷有些失望地说道。
“......”柏源泽抿了抿嘴。
浅雾樱谷看了眼四周，声音比平时来的更小：“我和柏源在六月中旬就开始交往了。”
“等等，这不能说的吧？”柏源泽有些惊讶地问道。
然而浅雾樱谷却神清气爽地说道：“既然是柏源的朋友，那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柏源泽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听的两人似乎有些震惊。
浅雾樱谷是新生代的声优偶像，还是个超级美少女，在枫原高中是属于高岭之花的存在。
这样的少女，和一年的学弟交往，不管是谁听到了都会感到震惊，甚至怀疑事件的真实性。
“这样，果然。”
“虽然感到惊讶，但仔细想想还是能接受。”
出乎意料的是，东山佐悠和吉田真美并没有展露出要逼问个所以然的态势来，反而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柏源泽看着身边的浅雾樱谷说：“樱谷同学......”
“不要这样。”浅雾樱谷的语气十分强硬，目光真挚地看着柏源泽说，“柏源你已经对我很特殊了，我之前说过我很喜欢你，如果让我在事业和你之间选一个，我一定会选择你。”
“......”
海岸上的学生们互相朝着对方泼水，嬉戏了起来。
简直玩疯了，像小孩子一样乱跑乱跳，全身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光线反射着四处迸散的水珠，为这个瞬间点缀色彩。
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柏源泽一定会拦过她的腰肢，亲吻她樱红的嫩唇，倾诉他现在的情绪。
然而他们终于注意到了东山佐悠和吉田真美的视线。
浅雾樱谷脸颊一红，微微低着头撩着黑长发说：“就是......我和柏源是男女朋友关系......”
“现在就这么害羞，今后见家长要怎么办。”柏源泽脸上带笑，却被浅雾樱谷抬起的羞涩目光狠狠瞪了下。
咚锵——
吉田真美站起身来，廉价的塑胶椅往后移：“那个，我去买下冰沙......”
浅雾樱谷也起身说：“一起去吧，我知道柏源喜欢哪个。”
吉田真美点点头，很熟练地拉起她的手，往店里走去。
东山佐悠伸出手将椅子恢复原位说：“柏源......”
“......”
“柏源？”
“......”
“喂！柏源？！”东山佐悠无可奈何地提高音量喊道。
“看来我的樱谷同学背影更漂亮。”柏源泽看着两个少女的背影说。
东山佐悠头疼般地扶着额头说：“你最近的小说什么时候出版？”
柏源泽如实说：“期末考结束的下一周。”
“那我给你买上一百本当作支持。”
“我向来认为天上的馅饼吃不得。”柏源泽吃了口鸡块说。
“我确实是有事想求你。”东山佐悠表情难得的严肃。
柏源泽大大叹了口气：“难道在你们眼里，没有社团活动的人就这么闲么。”
东山佐悠说道：“这次我们枫原高中夏甲预选的第二轮，是对上湘南的桐光高中。”
“哦。”柏源泽默默吃着鸡块。
“其实我个人很不喜欢去记住男生的长相，但我还是记得县初中决赛上的你，三支全垒打总共拿下七个打点，你是个绝对的天才。”
“嗯。”
柏源泽不想否认自身的优秀，不如说实在是太过优秀，县初中决赛上的身影给很多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东山佐悠深吸了口气说：“柏源，加入棒球社吧，我们今年一起打进甲子园，就算打不进，也要到县六强。”
“你找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吧？”柏源泽轻声说道。
“是的，对内的打击手是一块很大的短板，本以为能撑到前六，但没想到第二轮就遇到了桐光，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们这次的希望渺茫，我们对你抱有很高的期许。”
每个家伙都这样，每个家伙都这样。
柏源泽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东山佐悠的脸：“高坂学姐也是因为这样的话，才会选择加入那些社团的么？”
“什么？”
柏源泽不想解释太多，直接拒绝道：“你应该听你姐姐说了，小说之后会初版，首印量就已经超过很多作者，我能从中得到的版税不少。”
“我知道，但是......”
“不用说了，我没心思去帮你们打过预选，还有，一百本记得给我买。”
东山佐悠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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