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火焰在燃烧
手术室外的楼道里，郑母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旁边郑天忽然拉了拉母亲的胳膊，眼神惊疑不定的四处飘忽。
“干什么？”郑母还在气头上，语气不耐。
“妈，你有没有听到孩的哭声？”郑天低声道。
“没有！”郑母也没给儿子好脸色，他在浴室偷装摄像头的事还没有好好算账呢！
郑天缩了缩头，不敢再问。
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不知从那里传出来的，那声响此时正越来越明显，好像在慢慢接近他们，郑天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竟是婴儿的啼哭声。
可是整个长长的楼道里就只有他和母亲，再没有第三个人了，那哭声究竟是谁的？
他望着四周空荡荡的环境，洁净的地面反射着光芒，墙上白色的石灰有些剥落，天花板上灯光黯淡，一片压抑的气氛。
蓦地，那啼哭声再次响起，好像就爬在他耳边！
郑天吓得一个激灵，与此同时，那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郑母赶紧起身，发现只出来了一个医生。
“我女儿呢？”她迎了上去，心中不好的预感。
医生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这是病危通知单，你签一下。”
郑母睁大了眼睛，脚有些站不稳：“你说什么？”
就是摔了一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
周远焦急赶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手术室门口僵持不下。
十几个服装各异，年龄也各不相同的人将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正中央，不停地推搡着，有哭声，有吵闹，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你们草菅人命啊——”
“我女人就是摔了一跤，当时还好好的，怎么躺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黑心医院，你们赔我女儿的性命来！”
不详的预感仿佛变成了现实，周远感应到了白的位置，慌忙看了过去，看到了人群边缘的手推床上，白布罩着的一个人影。
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了一下，周远心神不稳，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人群忙着互相争执，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心翼翼地掀开白布，动作很慢。
纸人从白布下溜到他的袖口里。
没有奇迹发生，床躺着的人，正是郑佳。
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即便是死去了，脸上的表情依旧痛苦。
“你白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周远颤抖着手捏了捏她柔软的面庞，想要帮她做一个微笑，没有成功。
他顿了顿，接着向下看去，郑佳的手腕上，黑色锁链不知为何没有了。
鬼婴已经脱离了宿主，这时候不知在哪里。
周远紧紧抿着嘴唇，回过头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看着他，少年额头上起满了青春痘，表情畏畏缩缩，样貌与郑佳多有几分相似。
本应该在郑佳手腕上的锁链，却在少年裤兜里。
就在此时，周远感应到下方爆发出两股巨大的阴力。
一股来自鬼婴，另一股，来自许久未见的白童子。
“白童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远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边走到少年身边，不顾他反应如何，弯腰从对方裤兜中掏出锁链。
周远此时的气势太过骇人，双目中满是凶光，郑天根本动都不敢动。
“你是她弟弟？”
周远开口问道，嗓音里不含任何其他感情，仿佛就只是单纯地好奇。
郑天连连点头。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力量之大，几乎将他的身体抽离地面，郑天被抽懵了，他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牙齿有些松动，几缕鲜血从嘴角流出，人群就在旁边，只要他呼救，就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他不敢。
郑天眼神惊恐地望着周远，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动手。
周远没有解释，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的心中，燃烧着火焰。
愤怒、悲伤、痛苦、不甘、自责、悔恨……所有的愤怒情绪都变成了火焰的燃料，使其燃烧的更加凶猛。
郑佳的死是一个导火索，多日来所经历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医院的地下停车库里，此时阴风阵阵，顶部灯泡忽明忽暗，偶尔还会响起一声不知哪来的厉啸。
这里晚间本就没有多少人，就算有，这时候也早被吓出去了。
周远来到的时候，白童子与鬼婴正在对峙。
一黑一白，两道的身影漂浮在半空，白童子已经露出了战斗姿态，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鬼婴，而鬼婴则在不停啼哭，声音凄惨，令人不寒而栗。
车库里停放的车辆忽然开始报警，鸣笛声大作，此起彼伏，黄色的提示灯闪个不停，一片嘈杂。
“为什么……”
面前的情形不难理解，周远上次遇见白童子，还是为了高有良的事情，那时候白童子正在做什么呢？
他在帮助女孩的灵魂实现愿望。
那次的代价是高有良长期陷入到无法摆脱的折磨中，逐渐崩溃，疯掉，若不是有周远出手相助，后果恐怕不可预料。
这次也是一样。
白童子要帮助鬼婴。
代价则是他的郑佳。
“为什么……”
周远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如何，只能从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嗅出一丝可怖的愤怒来。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在白童子与鬼婴眼中，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随意就能碾死。
不会有人在意人物的愤怒。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谁也无法拯救。
“为什么……”
周远低声呢喃，一声声质问中，他眼底血丝遍布，并且逐渐开始蔓延。
他瞳孔的颜色也正在朝着猩红靠拢，身上的气势逐渐攀高。
白童子与鬼婴终于注意到他了。
“想要，深渊的力量吗？”
那声音再次自心底响起，如蛰伏已久的巨兽，睁开了沉睡中的双眼。
他没有犹豫。
“吞噬我吧……”
泪在流，
滚烫而且炽热。
车库里，风改变了方向，狂暴与凶戾之气自周远身上猛然间释放出来，以极其强硬之势，打破了原本两方对立的格局，成为了第三股不可忽视的威胁。
少年抬起头，气势再度攀高，在其血色的双眸中。
火焰，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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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郑天忽然拉了拉母亲的胳膊，眼神惊疑不定的四处飘忽。
“干什么？”郑母还在气头上，语气不耐。
“妈，你有没有听到孩的哭声？”郑天低声道。
“没有！”郑母也没给儿子好脸色，他在浴室偷装摄像头的事还没有好好算账呢！
郑天缩了缩头，不敢再问。
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不知从那里传出来的，那声响此时正越来越明显，好像在慢慢接近他们，郑天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竟是婴儿的啼哭声。
可是整个长长的楼道里就只有他和母亲，再没有第三个人了，那哭声究竟是谁的？
他望着四周空荡荡的环境，洁净的地面反射着光芒，墙上白色的石灰有些剥落，天花板上灯光黯淡，一片压抑的气氛。
蓦地，那啼哭声再次响起，好像就爬在他耳边！
郑天吓得一个激灵，与此同时，那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郑母赶紧起身，发现只出来了一个医生。
“我女儿呢？”她迎了上去，心中不好的预感。
医生拿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这是病危通知单，你签一下。”
郑母睁大了眼睛，脚有些站不稳：“你说什么？”
就是摔了一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
周远焦急赶到的时候，一群人正在手术室门口僵持不下。
十几个服装各异，年龄也各不相同的人将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正中央，不停地推搡着，有哭声，有吵闹，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你们草菅人命啊——”
“我女人就是摔了一跤，当时还好好的，怎么躺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黑心医院，你们赔我女儿的性命来！”
不详的预感仿佛变成了现实，周远感应到了白的位置，慌忙看了过去，看到了人群边缘的手推床上，白布罩着的一个人影。
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了一下，周远心神不稳，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人群忙着互相争执，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心翼翼地掀开白布，动作很慢。
纸人从白布下溜到他的袖口里。
没有奇迹发生，床躺着的人，正是郑佳。
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即便是死去了，脸上的表情依旧痛苦。
“你白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周远颤抖着手捏了捏她柔软的面庞，想要帮她做一个微笑，没有成功。
他顿了顿，接着向下看去，郑佳的手腕上，黑色锁链不知为何没有了。
鬼婴已经脱离了宿主，这时候不知在哪里。
周远紧紧抿着嘴唇，回过头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看着他，少年额头上起满了青春痘，表情畏畏缩缩，样貌与郑佳多有几分相似。
本应该在郑佳手腕上的锁链，却在少年裤兜里。
就在此时，周远感应到下方爆发出两股巨大的阴力。
一股来自鬼婴，另一股，来自许久未见的白童子。
“白童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远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边走到少年身边，不顾他反应如何，弯腰从对方裤兜中掏出锁链。
周远此时的气势太过骇人，双目中满是凶光，郑天根本动都不敢动。
“你是她弟弟？”
周远开口问道，嗓音里不含任何其他感情，仿佛就只是单纯地好奇。
郑天连连点头。
“啪！”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力量之大，几乎将他的身体抽离地面，郑天被抽懵了，他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牙齿有些松动，几缕鲜血从嘴角流出，人群就在旁边，只要他呼救，就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他不敢。
郑天眼神惊恐地望着周远，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动手。
周远没有解释，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的心中，燃烧着火焰。
愤怒、悲伤、痛苦、不甘、自责、悔恨……所有的愤怒情绪都变成了火焰的燃料，使其燃烧的更加凶猛。
郑佳的死是一个导火索，多日来所经历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医院的地下停车库里，此时阴风阵阵，顶部灯泡忽明忽暗，偶尔还会响起一声不知哪来的厉啸。
这里晚间本就没有多少人，就算有，这时候也早被吓出去了。
周远来到的时候，白童子与鬼婴正在对峙。
一黑一白，两道的身影漂浮在半空，白童子已经露出了战斗姿态，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鬼婴，而鬼婴则在不停啼哭，声音凄惨，令人不寒而栗。
车库里停放的车辆忽然开始报警，鸣笛声大作，此起彼伏，黄色的提示灯闪个不停，一片嘈杂。
“为什么……”
面前的情形不难理解，周远上次遇见白童子，还是为了高有良的事情，那时候白童子正在做什么呢？
他在帮助女孩的灵魂实现愿望。
那次的代价是高有良长期陷入到无法摆脱的折磨中，逐渐崩溃，疯掉，若不是有周远出手相助，后果恐怕不可预料。
这次也是一样。
白童子要帮助鬼婴。
代价则是他的郑佳。
“为什么……”
周远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如何，只能从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嗅出一丝可怖的愤怒来。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在白童子与鬼婴眼中，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随意就能碾死。
不会有人在意人物的愤怒。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谁也无法拯救。
“为什么……”
周远低声呢喃，一声声质问中，他眼底血丝遍布，并且逐渐开始蔓延。
他瞳孔的颜色也正在朝着猩红靠拢，身上的气势逐渐攀高。
白童子与鬼婴终于注意到他了。
“想要，深渊的力量吗？”
那声音再次自心底响起，如蛰伏已久的巨兽，睁开了沉睡中的双眼。
他没有犹豫。
“吞噬我吧……”
泪在流，
滚烫而且炽热。
车库里，风改变了方向，狂暴与凶戾之气自周远身上猛然间释放出来，以极其强硬之势，打破了原本两方对立的格局，成为了第三股不可忽视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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